内殿传来宫女们惊慌失措的低语:
“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娘娘不是去赴枢密使大人的宴了么?怎会……”
“快!快传太医!”
“都闭嘴!”何芳容厉声喝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速去备笔墨!立刻!”
宫女们噤若寒蝉,慌忙退下。
空寂的内殿,烛火摇曳。这位白日里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此刻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倾城容颜上,精心描绘的妆容已被泪水和汗水晕染得一塌糊涂。她颤抖着手提起紫毫笔,饱蘸浓墨,却悬在素笺之上,迟迟无法落下。笔尖凝聚的墨滴,如同她心中翻涌的悲苦与不舍,沉重得几乎要坠落。
殿外打坐的莫沉,神念微动,清晰地“听”到内室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良久,后殿门被轻轻推开。何芳容走了出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素笺。素笺之上,泪痕斑驳,墨迹微洇。
莫沉神念一扫,笺上仅有两行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子在,母心安。
母去,子需安。
“哦,还有一事。”莫沉起身,平静地补充道,“那个暗中窥探你身世、欲行不轨的老阉奴,我已顺手料理了。”
“老阉奴?”何芳容微怔,随即恍然,“是……今日在西来寺外的李公公?你……你杀了他?”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化为快意与释然,“杀得好!那老狗权倾朝野,爪牙遍布,呼风唤雨,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既是仙师出手,那些凡俗的所谓大内高手,自然不足为惧。”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封被攥得发皱的信笺,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郑重地递向莫沉。
然而,莫沉并未伸手去接。
“我非圣贤,亦非滥好人。”他目光清澈,直视何芳容,“救你,助你,亦有我的条件。”
“条件?”何芳容微微一怔。
“不错。”莫沉点头,“我要知道关于页国国师的一切,他的修为、来历、行踪、在宫中的势力,以及……他为何需要如此多的清净?”
何芳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应道:“好!只要是我知道的,定当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