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
“嗯。”枫烬的回应简短而笃定。
“可……为何一定是它?”莫沉眉头紧锁,“妖族嗜食人脑者并非少数,且傲因踪迹向来罕绝,怎会如此巧合出现在人族腹地?”
枫烬的声音在识海中带着洞悉世事的沉稳:“妖族大能若潜入此地,人族修士岂会毫无察觉?而修为浅薄的小妖又鲜少专嗜脑髓。观其凶残手段,受害者惨状——颅骨碎裂,脑髓尽失,痕迹暴戾而精准,非傲因这等专噬脑子的妖兽,不能为之。”
莫沉沉默片刻,“原来如此……难怪当兰她……言及妖怪便恨意滔天,恨不能杀了天下所有的妖!”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急切,“对了!你方才可曾彻底为她破除那梦魇?若她夜夜被此等惨景纠缠,我……于心何忍?”
“正要与你言及此事,”枫烬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凝重,“这羊舌当兰,心念之执着,远超我所想。”
“哦?”莫沉眉梢微挑,终于逮到机会,语气带上几分促狭,“听你这远古神兽的口气,莫非竟奈何不得一介凡人女子的梦魇,在此寻托词么?”
枫烬并未动怒,依旧平静地解释:“非是不能破除,而是……她不愿醒来。她甘愿沉沦于那血色梦境之中,以自身识海为囚牢。老夫若强行破之,她神念未开,根基薄弱,轻则神魂受损,神念弱于同侪;重则……道途断绝,此生再无寸进之望!”
莫沉如遭当头棒喝,但也是瞬间明悟!
在旁人眼中避如蛇蝎的噩梦,于当兰而言,却是婆婆的慈颜,父母的怀抱,兄长的笑语。
莫沉久久无言,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枫烬也随之一叹,“此等心结,外力难解,唯有靠她自己勘破。不过,你最好能在抵达下一座城池时,为她寻些滋养神魂、安神定魄的汤药。”
“可如今已在舟中!”莫沉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忧心如焚,“此去京城,顺流也要月余!这漫漫水路,她该如何熬过?”
“那便……只能靠她自己的心力了。”枫烬的声音透着无奈,此事确非神通可解。
莫沉一时语塞,心中沉甸甸的,再无言语,只是默默坐到船舷边,手托着腮,目光失焦地望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