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现在知道怕了?“他唾沫星子喷在对方惨白的脸上,“石头是你搬的,手印留在上头呢!“说着猛地推开李习方,肥硕身躯竟异常灵活地蹿向南面小径。李习方踉跄着追了几步,又折返井边张望,最终咬牙将块碎石踢入井中,逃也似的消失在北面竹林。
莫沉从藏身处闪出时,沾血的刺藤勾住了半片粗布衣角。井栏残留的体温还未散尽,他探身下望,黑暗稠得能绞碎月光。解下束腰的麻绳系在歪脖子树上,倒垂着滑入井口时,井壁青砖硌得脊背生疼。
湿气随着下潜深度愈发浓重,滑过三丈处时,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冰凉。这不是水汽,倒像是血?莫沉心头突跳,加快下滑速度。双足触底的瞬间,腐叶与铁锈味扑面而来,淤泥没至脚踝。
月光如银匙舀进深井,照亮少年支离破碎的身形。付安生右肩胛被巨石压得凹陷,靛蓝学子服晕开大片暗渍。更骇人的是散落四周的碎石——最大那块棱角分明,分明是瞿志彪最后推落的那枚。
“安生!“莫沉压低嗓音轻唤。回应他的是井壁渗出的水珠,啪嗒落在石面。他踩进淤泥摸索,忽觉脚下触感异常,除了碎石,竟还有截断裂的麻绳。借着微光细看,绳头留着整齐的切口,断茬处还沾着松脂。
升空爆炸的爆竹发出惨白的亮光,犹如一道道惊雷划破夜空。
付安生突然呛出一口血沫。莫沉慌忙俯身,十指楔入巨石底部。石面湿滑难握,青苔混着血水不断从指缝溢出。第三次发力时,巨石终于松动付安生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
“忍着点。“莫沉扯下中衣下摆缠住他肩头,触手竟摸到错位的骨茬。怀中的躯体忽地痉挛,付安生沾满泥污的手猛地攥住他腕子。
那些碎石不只是泄愤,更是要掩盖绳断的真相!
“坚持住,找人带你上去。“
莫沉再伸手回衣袖内袖,擦干净自己的手,替付安生清理口腔与鼻道,免得其因为此些淤泥而窒息,做完这些之后,就把付安生挪到井壁的一边,其背枕在那块大石头上,石头上再垫住自己的一件棉衣。
这井壁是用些大石块粗磨之后堆砌的,它们彼此之间有狭缝,而这就方便了莫沉爬回地面。
莫沉上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