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正盛,他们又来修路。”
“许多修路的叔叔伯伯倒下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她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白要主公的东西,也要送东西给主公。”
格聂沉声问道:“阿妹,你要送什么东西给主公呢?”
禾尼花海眼眸弯成月牙,轻声道:
“我要送给主公一个花环,这样主公不用到草原,就能闻到百花的芬芳。”
格聂满脸笑意,心中的积郁眨眼消失。
妹妹说的对,唐羌人懂得情义,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主公一心为了羌人,心中尚且没有汉羌之分,自已身为羌人,又何必惜身,纠结于是否为汉人而战呢?
无论是汉人还是羌人,做人,做事,要有真心。
主公并非是外来的统治者,他从不杀害普通的百姓,他的军队只攻打奴役人民的老爷。
这样的主公,是汉人,还是羌人,又有什么区别?
格聂大笑着离去,天地间骤然起风,似乎在附和着他的笑声。
母亲丹正卓玛已经在营帐门口等待着兄妹俩,见儿子的样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担忧。
“格聂,你的父亲死于汉人的屠刀下,你真的要为了汉人而战吗?”
“你连汉语都不会说,真的要离开理塘吗?”
格聂正色道:
“流水总往低去,且思它向高来。仇恨犹如流水,恩情却如高山。”
“父亲并不是死于北海人手中,北海人帮助我们,我们也应该帮助他们。”
丹正卓玛心中一叹,只觉天旋地转。
离别是唐羌人的宿命吗?
兄妹俩的父亲,她的丈夫,就是为了报答唐羌老爷的恩情,明知必死,依旧踏上了出征的路。
现在,又轮到了自已的儿子。
屠刀征服不了羌人,但恩情可以。
丹正卓玛轻声道:
“已过了开花的时光,蜜蜂儿不必心伤,既然是情缘已尽,我又何必断肠。”
格聂跪拜母亲,不舍道:“父母恩情深重,只愿长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