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兰不管不顾,那跟与父母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
诚如她所说,她无法冷漠的旁观。
季如梦自问,如果身份对调,她也做不到。
这件事可真像是个无解的难题。
双方都有自已的顾虑和坚持,以及迫不得已。
“这些年,我已经尽可能的在明面上,不跟我娘家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几乎已经完全断绝了。”
“当初我爸妈下放之前,为了我们的家庭,他们瞒着我做了登报断亲,所以才没连累到我们。”
“小季,我真的觉得好累,每每感到生活安好的时候,就有无尽的愧疚感把我整个人笼罩住,你能理解吗?”
“我吃好的喝好的,生我养我的人却在农场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让我觉得我像个冷血的牲畜一样……”
“我没办法,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这样……”
季如梦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她才好了。
遇到这样的事,现如今大部分被下放的人都是无辜的,遭受了时代带来的无妄之灾。
她知道过几年开放后,很多人都会平反回来。
作为家属,何玉兰又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这些年她心里肯定煎熬难过。
但徐青山这个大老粗,她也不能对他诉说。
只能自已将情绪深埋在心里。
一时间,季如梦同情又心疼。
轻拍着何玉兰的背,缓缓开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徐师长的错,是这世道导致的。”
“再坚持坚持,或许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迟早有一日我们总能再次见到曙光的。”
何玉兰越说越激动。
一开了这个头,她就忍不住将心底深处多年的悲痛委屈发泄出来。
她把季如梦当做大院里唯一的朋友,现在也只有她可以倾诉。
最后哭的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都快看不见路了。
季如梦赶紧去找东西过来,给她冰敷。
何玉兰手按在眼皮上,声音嘶哑,“谢谢你小季,愿意听我说这些。”
“今晚真是麻烦你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