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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洒在她的身上,将那道身影拉得有些单薄,风一吹,衣袂微动,竟透着几分风烛残年的寂寥。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滋味,有感慨,有心疼,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感激。
原来李母什么都知道,那些他刻意隐瞒的艰难,那些他独自承受的压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从不点破,默默在身后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景隆抬眼望去,只见平安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文渊阁门前,青色的衣襟上还沾着些许尘土,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显然是一路策马赶来。
李景隆眼中的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锐利。
他朝着身旁的福生递了个眼色,又对着平安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径直走入文渊阁,宽大的衣袍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通往三楼书房的楼梯口。
平安不敢耽搁,紧随其后上了楼。
一进书房,他便直奔桌边,拿起桌上的冷茶,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
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手背抹了把嘴,压着声音,急促地开口:“少主,暗探那边有结果了——福全根本就不是谷王朱橞的人,他是朱棣的人!”
李景隆猛地转身,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这一切果然与朱棣有关!
平安见他神色冰冷,心中一凛,连忙接着说道:“还有天牢那边的消息,暗探查到,谷王朱橞近日多次暗中去见过朱棣!”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而且...暗探还查到,谷王朱橞最近和江防都督陈瑄来往密切!”
“两人私下里见了好几次,行踪格外隐秘。”
听到这里时,李景隆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对上了,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史书上的记载——当年朱棣靖难成功,最关键的两步,便是谷王朱橞在金川门下开门献城,以及江防都督陈瑄率领江防水师临阵倒戈,归顺燕军!
正是这两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