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使不得啊!”
太监总管庞忠望着杀气腾腾的李景隆,整张脸急得皱成了一团。
黄子澄刚死,若是连锦衣卫指挥使魏峥也命丧当场,天知道会捅出多大的乱子。
“都怪咱家来迟了,还请国公暂息雷霆之怒!”
“为何来迟?!”
李景隆的声音淬着冰,目光却像钉子般依旧死死钉在魏峥脸上。
魏峥牙关咬得死紧,半句不敢再多言。
刀锋贴颈的寒意还未散去,他仿佛能听见皮肉被利刃割开的细微声响。
如果他知道李景隆不久前刚当着天子的面杀了第一宠臣黄子澄,绝不会像方才那般出言不逊。
庞忠喉结滚了滚,慌忙回话:“回禀国公,咱家原本早该到的,可这场雨连下三天三夜,竟冲塌了宫里一堵墙,正好挡住了咱家出宫的路。”
“墙塌时还砸伤了人,咱家只得先救人,又派人回禀陛下,绕了远路才出得宫。”
“您也晓得,宫里路径曲折,咱家绕了不少冤枉路,这才耽搁了...”
李景隆眯起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这场雨绝无可能冲塌宫墙,一定是有人故意阻断庞忠出宫的路,想借锦衣卫之手刁难他!
而能做到这点又不留痕迹的,除了朱允炆,恐怕只有仁寿宫里的那位了!
从李家满门身陷死牢,再到宫中墙倒,然后又是魏峥刁难。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无时无刻不想着置他于死地!
【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却三番五次欲置我于死地!真当我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么?!】
心中怒火再度翻涌,李景隆猛地转向魏峥:“方才你那番扰乱军心的话,是否受人指使?!”
魏峥眉头紧锁,强压着惧意:“卑职不知国公何意,方才见国公身着囚服,难免疑心是假传圣旨,却不知是陛下放您出来委以重任。”
“都怪卑职失言冲撞,还望国公恕罪...”
李景隆瞥了眼他脖颈渗出的血珠,迟疑片刻,终是收了刀。
魏峥如蒙大赦,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