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沿途御道铺设青毡道隔绝地气,宦官和武卫营军士手执桃木弓矢为前驱,驱邪逐凶。
至于刘清在汉兴宫的那座寝殿,更是提前三日便由内侍、宫女遍洒茱萸水以祛除秽气。
历经诸多繁杂的仪节,刘辩这位丈夫兼父亲,终于得以踏入殿内,与这对母女相见。
刘辩步履轻缓,心头却莫名萦绕着几分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但尤其是在目光触及床榻旁那只小小的婴儿床时,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然而刚迈出几步,刘辩身形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典韦。
那张虬髯满布、目如铜铃、凶戾粗犷的面孔映入眼帘,刘辩又瞥了眼身旁丰神如玉的傅燮,伸手拍了拍典韦厚实的肩膊,道:“君明,你且在殿外候着,莫要吓着了朕的女儿。”
“啊候着唯!”
典韦一愣,随即浓眉耷拉下来,脸上写满了委屈,瓮声应道。
当年天子还是太子之时,还夸赞他相貌如古之恶来,乃是悍将之貌,如今竟……连看看小皇女都嫌他面目骇人了
典韦心中着实憋闷。
刘辩无暇顾及黯然神伤的典韦,步履匆匆地径直走向床榻。
榻上的刘清面色苍白,见天子走近,挣扎着欲起身行礼。
刘辩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按住她瘦削的肩头,温声道:“躺着,莫动。”
素面无妆又脸色苍白的刘清,此刻竟透着几分病态的柔弱之美,刘辩握着刘清略有些冰凉的手,立刻转头吩咐宫女道:“换只暖和些的手炉来,寝殿虽燃炭取暖,门窗却不可紧闭,否则易中炭毒。”
刘辩虽心系女儿,但仍未忘记眼前这位历经十月怀胎、闯过生死关才为他诞下骨血的女子,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刘清身边的宫女。
至于一氧化碳中毒这件事,后汉之人虽不知其所以然,但却是早已知其然了。
刘清倚在榻上,看着天子一面细致地交代宫女,一面又忍不住频频用余光偷瞄不远处婴儿床的模样,心中又是温暖,又觉几分好笑。
天子分明是顾念她的心情,才强抑着看女儿的冲动,先来照拂她,向他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