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问道:“我问你,下令拘捕张冀州,槛车入雒、秋后问斩的,是谁?”
“自然是……”辛毗话到嘴边,猛地顿住,是天子亲裁,还是尚书台亦或是出自三公?
“瞧,连是谁要处置张冀州都没弄清,就敢贸然让仲治兄去向国家求情?”郭嘉摇了摇头,坐直了些身子,眼神透出几分认真,道,“实话告诉你们,此事乃天子亲自圣裁,由崔司空依据律法审定,明令秋后问斩。槛车入雒,更是国家特意为之,意在警示群臣,以儆效尤!”
郭嘉瞥了一眼辛毗,见他仍是一副茫然的模样,继续道:“若你去寻了仲治兄,且不论他是否会理会,即便他冒险去向天子求情,不仅徒劳无功,反而会断送他自己的仕途前程!”
辛毗闻言,额角渗出冷汗,顿时后怕不已。
郭嘉受天子宠爱人尽皆知,他的话辛毗深信不疑。
一旁的赵俨作为同出身颍川阳翟的士子,也认同地点点头。
辛毗此举确实太过天真。
天子或许欣赏辛评的才干,但绝不会因此改变对张延的处置。
“张冀州之事,恐难有转圜余地。”赵俨看向张范,他与张范交情不错,但这件事并不是他能参与的,与其被张范误以为他也是见河内张氏没落而敬而远之的无情无义之辈,不如直言点明其中利害,道,“无论是国家对此事的震怒,还是为了平息冀州籍朝臣的怨愤,都不可能轻饶张冀州。”
赵俨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况且,今日城池陷落,冀州百姓惨遭荼毒,若从轻发落张冀州,他日必然有人以此为例而懈怠王事!尤其并、幽二州,乃未来北伐鲜卑要冲,届时谁还会尽心竭力?”
郭嘉略带讶异地看了赵俨一眼,这位同乡平日不显山露水,见解却如此透彻,句句切中要害。
张延罪责虽重,按旧例却未必是死罪,若按照以往的流程,那就是罢官夺职,几年后再起复。
但关键在于,他不该在朝廷休养生息、为北伐积蓄力量的当口,犯下如此大错!
你一个身处太平腹地的冀州刺史,竟让黑山贼坐大成患,遭此大劫,郡国兵死伤惨重。
这让直面鲜卑威胁的并、幽二州官员如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