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利益考量而选择接纳他这位太子吗
刘辩摆了摆手,也不知是不是将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懑全部释放了出来,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缓缓道:“你非为辱骂孤而言,非为扬名而言,是非居心孤还是品得出的,若是你真心认为自己有罪,那便在另外两问之后出仕于孤赎罪便是。”
然而田丰也同样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并无再继续问询的必要了,俯身下拜道:“若殿下不弃,某愿牵马执蹬于殿下左右。”
他此刻已然在心底认可了这位太子殿下。
就私德而言,太子软禁君父终归有亏,这一点不可否认。
可若论大德以及这一番言辞中所展露出的志向,便让人不禁热血沸腾,心向往之。
刘辩扶起田丰,笑道:“善,孤得元皓,如得一宝镜也!”
“宝镜”田丰微微蹙眉,不知太子所言何意。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刘辩拉着田丰的手臂,侧身面向众人,对着众人指向田丰高声道,“而孤以元皓为镜,可以明得失。”
“如此而言,孤得元皓,岂非得一宝镜也”
听闻太子的夸赞,不怒自威的田丰却有些红了脸。
田丰向来是见不得他人阿谀谄媚,可这是太子这位君主夸赞他这位臣子……咳,天下岂有太子阿谀臣子之说
所以太子的夸赞,定然是真心的!
一念及此,田丰强自镇定,余光微微瞥向依旧在奋笔疾书的史官。
太子的夸赞,这厮应当是记下了吧
瞧见田丰的小动作,刘辩也不由心中暗笑,没想到即便是刚直如田丰,也无法免俗。
名望,谁又会嫌少呢
光凭他方才的这一句话,即便田丰立刻暴毙而亡,也会青史留名。
“孤的太子府中官职空额稍有不足,且委屈元皓暂任太子中庶子一职,待归雒阳,孤再委以要职。”
田丰晕乎乎地点了点头,眼神中还有些恍惚,似乎还没完全从“以元皓为镜,可以明得失”这句话的影响中回过神来。
况且有了这句话,他当个秩二百石的太子舍人都心甘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