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灵台第一层的世界,是片被原始生机吞没的天地。
晨雾未散,苍青色的林海在微光中起伏,巨木根系如虬龙盘踞,隆起的地脉上覆盖着瘢痕般的苔藓,每一道褶皱里都渗出淡金色的树脂。空气中浮动着甜腥的草木气息,混合着湿润的泥土味道,仿佛连呼吸都染上草木的绿意。
树冠层遮天蔽日,却仍有光束斜斜刺入,如利剑般劈开幽暗。光柱里,无数细小的生灵翻飞——晶状的飞虫振翅时洒落虹彩,菌菇喷吐的孢子如烟如雾,在半空凝成飘动的纱幔。腐木堆叠处,暗紫色的藤蔓扭曲攀附,叶片边缘滴落莹绿汁液,在地面蚀出沸腾般的细泡。
溪流从石缝间奔涌而出,水底沉积着暗淡的碎骨与锈蚀的兵器,可水面却漂浮着大朵大朵的赤色睡莲,花蕊中蜷缩着未睁眼的幼兽。对岸的岩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当风吹过,便奏出空灵的低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更深处,几株通体银白的怪树静立,树皮剥落处露出血管般的红色脉络,正随着无声的节奏缓缓搏动。
这片森林在呼吸,在生长,在腐朽——亦在重生。
晨雾在林间浮动,李北斗踩着盘根错节的古木根系,指尖划过腰间泛着暗光的魂兽图册。不远处,一群铁骨鹿正在啃食发光的地衣,它们的鹿角上缠绕着靛青色的灵力丝线。
欧阳紫馨隐在古榕树的气根之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天涯弓的弦上。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她的瞳孔微缩,第一魂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咻——”
箭矢划破雾气时拖出淡紫色的尾迹,十步外的雄鹿还未抬头,箭簇已经没入它额间的月牙形白斑。
铁骨鹿群轰然散开,被击中的雄鹿踉跄两步,突然全身泛起金属光泽。这是铁骨鹿的保命魂技——钢化,能将全身骨骼瞬间转化为精钢质地。
李北斗图册翻到一头被黑暗笼罩的狼影图案,影狼的虚影在身后浮现。他的步伐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三道残影同时扑向不同方向。
【影狼狩】
雄鹿钢化的头颅左支右绌,却始终捕捉不到真身。第二支缠绕着绯红火焰的箭矢破空而至,精准命中它后腿关节的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