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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透出一种被抽干了生气的、极致的憔悴与脆弱。
月光恰好倾泻在他身上,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无遗。
时微蜷缩在阴影里,冰冷的目光捕捉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季砚深打开保险柜,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布满裂痕的照片,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颓然坐下。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照片上。
十九岁的时微,一袭洁白的芭蕾舞裙,如同误入凡尘的天鹅。
男人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颤抖,眷恋地抚过照片上少女光洁的额头、微扬的下颌……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抑着无声的哽咽。
他猛地别开脸,摸出烟盒。
“叮”的一声,打火机窜起幽蓝火苗,瞬间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浓得化不开的红意。
烟被点燃。
他深吸一口,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骤然明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青白烟雾缭绕着他沉寂而孤独的身影。
仿佛一头无声舔舐伤口的困兽。
时微躲在暗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心底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书房里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未散的淡淡烟味。
季砚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时微抱着沉甸甸的文件袋,活动发麻的双腿,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她将文件袋仔细藏好,才疲惫中沉沉睡去,梦里都是舞台灯光下自己轻盈的舞步。
第二天一早,时微下楼。
餐厅里,季砚深穿着家居服,背影挺拔,正将两份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和烤吐司摆上桌。
桌上还有温好的牛奶和切好的水果。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
男人面无表情,眼底的红血丝和疲惫的青黑还未完全消退。
他睨着她,语气淡淡,“过来吃早饭,吃完去法院签字。”
时微神情淡漠,没有回应,径直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刀叉,机械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
每一口都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