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浑身发抖。
她跛着脚,走向送自己来的顾家的车,直奔医院。
……
季砚深的伤在下腹部,时屿下手的时候到底是有那么一点犹豫的,刻意避开了内脏。
病房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洁白病床上,洁白的病床上,季砚深面色惨白如纸,双颊深陷,连嘴唇都褪尽了血色。
他刚醒不久,倚靠着床头,听周奕报告情况。
这时,一抹“久违”的身影闯入他的视野。
季砚深喉结一滚。
时微穿着米白薄款针织衫和格纹半身长裙,低马尾松松挽着,清冷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眼底积着浓重的憔悴暗影。
她在床尾站定,面无表情,冰冷的视线直直钉在他脸上。
季砚深抬手,对周奕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病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季太太,”季砚深扯出一抹虚弱的讽笑,声音幽冷,“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时微盯着他,憔悴的眼眸里交织着各种复杂情愫,“拿自己当诱饵,刺激时屿伤你……季砚深,你就不怕他一时失手,真要了你的命?”
季砚深脑中掠过时屿刺下时决绝的眼神,嘴角却扯出一个无谓的弧度,“怎么,怕我真死了?”
时微沉默。
看着他此刻病态虚弱的模样,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他自导自演一场车祸,为了护她,生命垂危。
季砚深见她沉默依旧,无动于衷,暗暗握紧了拳,语气陡然转冷:“时屿主动报警,坐实了刑事犯罪。想救他,条件很简单——撤诉,乖乖回家。”
时微猛地回神,悲愤交加地望着他,脸上似哭似笑,“季砚深!你赌上自己的命,毁掉时屿的人生,布下这个局……就只是为了逼我回头?”
话音未落,一滴泪珠已从她薄薄的眼睑下滚落。
季砚深面若冰霜,“你逼我的。”
模糊的视野里,时微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冷硬的脸,脑海中却全是那个永远温柔、笑容明亮的幻影——
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