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您老继续在这里伤春悲秋、凭吊古迹,我忙活我的阵地去。让你打仗来的,又不是让你游学。”
“我在看地形,活人我还顾不过来,能顾及到死人?”
“德行。”
身后,全副武装的义尔格问:“这里以前真的是蒙古王城?”
“嗯。”
“那我们鄂伦春人有王城吗?”
陆北抬手指向北方:“沿着额尔古纳河北上,有一处唐代室韦都督府城遗址,那就是你们鄂伦春老祖宗发迹的地方。千年之前,你们鄂伦春人就成中国人了。”
“啧~~~”
“咋了?”
现在的义尔格脸上长满青春痘,扯着公鸭嗓说:“在部落的时候我们连爷爷辈叫啥都不知道,没想到千年前的事汉人知道的倒是挺清楚,之前听吕主任说什么‘霍骠骑’,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家听见他的事情,就给光沫哥他们记大功?”
“没啥,就是两千年前在草原上打仗的人,把人打跑了。”
“别是我老祖宗吧?”
抬手拍了下义尔格,陆北摇摇头说:“你的老祖宗可不够格。”
从高台土墙上下来,在土墙下一处背着太阳的地方,五支队那个唯一有‘人味’的耗子正抱着一架砂磨架子给磨刀,这是一个有技术活儿的事情,磨薄了容易折断,磨亮堂了容易反光,磨快了容易刺入骨头里拔不出来。
磨完之后还要用烟熏一下,给做哑光处理。
这是一件要人命的差事,但耗子却做的极好,他乐于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战士们把命交给他的一种方式,叫信任。
人味这东西得琢磨,琢磨透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同。
陆北让耗子当司务长,这事是做对了,别看他不扛枪打仗,打起仗来总躲在后面,但他做的事情能抵得上半个政委。
从高台土墙上下来,陆北检查着五支队各部的临战准备工作,大战在即总得有点大战在即的样子,老兵做着该做的事情,顺带手教新兵如何该做打仗时该做的事情。
做完后靠在墙头睡大觉,不是说抱着步枪二十四小时枕戈待战不眠不休就是备战,那叫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