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杂物。
沈明玉抖着手,将东西放下。
昏暗的厢房里,突然听见宝翠尖叫:“有血!”
沈明玉一听,按住狂跳的心口走到宝翠身边,往她正在收拾的榻上一看。
哪是什么血,分明是泼墨般洒了满榻的朱砂。
当中还混着几根乌黑马鬃。
“奴婢去讨床干净被褥……”
宝翠转身要走,外头突然炸起撕心裂肺的马嘶。
那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畔,惊得宝翠瑟缩了下。
仿佛有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后颈。
回头竟是对铜铃大的马眼!
“滚开!”宝翠吓得,抄起扫把拼命挥舞。
原来竹篱笆破了个大洞,不知哪来的疯马正把脑袋往里钻。
混乱中沈明玉被撞倒在朱砂堆里,衣服沾了朱砂,倒像真从血泊里爬出来似的。
嬷嬷带着人赶来时,正看见这骇人一幕。
老婆子非但没驱马,反而瞥了眼沈明玉:“姨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接下来还是好好学规矩,否则,就跟着马夫刷马槽去!”
“是。”沈明玉抖着声音站起来,指甲掐进掌心才没倒下。
嬷嬷转身离去。
马厩方向又传来嘶鸣,这次还伴着鞭响。
宝翠红了眼:“欺人太盛!少爷分明是故意欺辱姨娘。”
她始终想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姨娘。
沈明玉安慰宝翠,先将衣服换了,再取了些艾草熏一熏屋里的味道。
院子里突然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
沈明玉浑身一僵。
这个时候,会是谁?
“你受苦了。”
孟月一袭月白色纱裙,臂间挽着杏色披帛,与这鄙陋的院子格格不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丫鬟。
“少夫人。”沈明玉垂下眼帘,欠身行礼,“您不该来的。”
孟月轻叹一声,手指抚上沈明玉的肩膀:“瞧你,都瘦了一圈。夫君也太狠心了。那日的安神香,我已经让人查清楚,是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