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所有人都说凌风这位六皇子不擅书法,而且刚才他写给慕云昭的词曲,也明显佐证了这点。
“难道这位六皇子真的一直在藏拙?”
李文渊心里开始没底,而凌风这边却是渐入佳境。
只见他运笔越来越快,神情专注。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笔下的世界,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那笔墨随着他情绪的奔涌,呈现出惊人的变化。
浓处如漆,枯处如灰,飞白频现,宛若泪痕斑驳。
字里行间,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怆、愤怒、哀思与不屈,透过纸背,直击人心!
“第十三叔……银青光禄夫……夫……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阳县开国侯真卿……”
李文渊念诵声断断续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这……这真是一篇祭文?!”
“短短几十个字,却通过行书将那股悲愤之情如同惊涛骇浪,宣泄而出,这等神韵、气度……”
李文渊被镇住了。
书法一途,到最后追求的都是一个神韵,而非字形。
这才是书法的最高境界!
可眼瞎,李文渊已经感受到了那股神韵,那股一点不输于他先师书圣的神韵!
评审席上,国子监一位专攻书法的老教授同样被这字里行间的神韵给冲击到。
他猛地站起身,胡须微颤,眼睛死死盯住凌风笔下的纸面,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另一位大儒也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仿佛要将那字吸入眼中。
“天……天啊!”
那教授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激动与骇然:
“这气象!这笔意!这满纸的悲愤……这绝非摹仿!这是已然是开宗立派般的神韵啊!”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老教授跌跌撞撞地扑到长案前,几乎是趴在了纸上,贪婪地看着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
看着那顿挫有力的“惟尔挺生”,看着那悲痛欲绝的“抚念摧切”,看着那愤懑填膺的“震悼心颜”……尤其是那涂改添补之处,非但不显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