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交账的老书生。
老书生不明所以,疑惑问道,“你是何人?”
许油连忙上前,“这位是小女子家中的客人。大可道长,来自上邦。”
杨暮客微微颔首,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
如此行径让这老书生心生疑惑,这许油归家省亲,竟有这般人物随行?工部管事暴毙……此事绝非偶然!他顿时如坐针毡,只盼速速了结,好回去禀报公爷。
微妙气氛中,许油与柳莺在所有契书上签字画押,逐一移交。那老书生尽数收走,半刻不愿多留,匆匆离去。
屋内一时只剩三人。杨暮客这才转向柳莺,“柳大姐,一别十余年。过得如何?”
柳莺已经有些老态,眼角堆褶。她抿嘴一笑,“劳道长记挂。自是比往日那孤苦无依的强多了,从未活得如此痛快。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妾身也终于尝到权力的滋味。”
“甚好。”杨暮客用扇骨轻击掌心,“事不宜迟,火候已到,我等该去京都府衙唱下一出戏了。”
他旋即铺开一张素纸,提起朱笔。龙飞凤舞写下数行大字,状告利诚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写罢,“白敷。”
“小人在!”
“你在这屋中候着,我等从后门出去。若来人袭击,你要陪着他们玩玩儿,好好周旋。”
“小人明白。”
而后杨暮客看着两女道一声,“走。正门坐车出去。”
柳莺赶忙出言留他,“道长!周边皆是眼线,我等没法走得悄无声息……”
杨暮客却已一把推开房门,晨光涌入,他回头看向二人笑道,“太阳刚从东边出来。车子停在外头。早上闷热,没风的时候人都憋得慌,都要找通风的地方去两块。站在窗口一晒,更是难受。信我,他们只听院儿里的声音不会一直盯着看。”
“这……”柳莺犹犹豫豫。
许油一咬牙,“奴婢信您。”
杨暮客迈步出屋的那一刻,风停了。
冬日暖阳晒在霜上,又闷又热。屋檐上都是水,盯梢那人赶忙去找一个麻布去擦,屋里阴凉的地方让人舒适无比,他便站在那停了一下。
杨暮客撩开车门帘,让两女都上了车,他这才去喊车夫,送他出门。
马车径直从正门驶出,汇入街市。
杨暮客端着扇子坐在车厢里,玉扇轻轻敲打桌面,“记住,入了府衙就去自首,无论问何罪责,先一概认下。然后便声泪俱下,只求将功赎罪。要咬,便往上咬,谁位高权重,便咬谁!”
柳莺和许油对视一眼,越发弄不懂这小道士意欲何为。
只见小道士用扇子撩开车窗帘看着外面。他面色有些凝重,因为大阵真的停了。
大阵停下,半空便有灵炁降下。一时半会不会遭灾,但凡人少不得偶尔恍惚。
就在官府差役恍惚之际,杨暮客啪地一声把状书按在衙门笔吏的桌案上。
“贫道要告状。”
“状告何人?”
“利诚公。”
“谁?”
杨暮客冷笑着把状书推上去。
这笔吏慌慌张张跑进了衙门后堂。京都郡守皱眉看着状书,急忙扯过一人,“快!找人分两路报信,一道去宫里议政殿,一道去利诚公府上。”
杨暮客站在公堂内一言不发,看着许油和柳莺把这十多年来如何敛财,如何侵吞田土毁人家园之事一一诉明。
礼部马上把上邦使节请来,从鸿胪寺出发赶往衙门公堂。
南罗国主静静听着吏部尚书汇报,面色红白交替。
整个京都都动了起来。
杨暮客其实并不在意闹得有多大。他唯有一个目的,便是将柳莺和许油从这腌臜事儿中摘出来。作为修士,如何能不动用术法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