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怕,又喜又爱。
那便是曾经的她吗?
大梦一场过后,杨暮客潇洒地从洞天离开。
企仝真人默默地看着杨暮客,“上人,你可知,你对她留下许诺,便是对奴家留下了许诺。”
杨暮客嘿嘿一笑,“我总不能留下一道上清敕令,怕是合悦庵定然还要找你麻烦。
如此非是她和上清门徒之间的纠葛,只是个人之间的许诺。
贫道已经思忖很久才找到的这个办法。
否则如何报偿,皆要变成孽债。
至于真人与女官一体,那又有何妨。”
“奴家多谢上人……”
说罢企仝再次打开洞天,白青女官身上没了月桂元灵木炁,背后呼扇着蛾翅乘着一艘云舟,向着草堂外半空的伙伴们飞去。
云舟之上,女官们纵情歌唱。
生前皆是花魁女子,每个人都歌声婉转,似如仙娥降世。
越飞越远,半空上,宝镜金光垂下,照耀果林和菜地。
此番因果了却,杨暮客念头通达心情舒畅。
他领着蔡鹮前去正殿作别,并且言说要问合悦庵借一片叶子。
明福真人自然赠与。
只见杨暮客指尖捻诀,一伸手,一片巨大的桃叶从树上剥落。
乘云带着蔡鹮飞出山门之外。
杨暮客搬运束土强身法,大地灵韵汇聚体内,一挥手,落叶飘在海水之中。
以水生木,以土养木。
那片叶子眨眼之间便化作一条小舟。
二人泛舟渡海,好不逍遥。
杨暮客船中看着明晃晃的太阳,“鹮儿,这良辰美景,不给你家道友唱支歌来听?”
蔡鹮一抿嘴,憋了许久才开嗓去唱。
怎奈何蔡鹮五音不全,身姿娇小调门儿又高,不甚……好听……
杨暮客哈哈大笑。
惹来一顿粉拳。
海中骤然起浪,道士一挥袖子便将其平息。
但过了一会儿,又有大浪起伏,小舟索性漂流到白花上,乘浪朝着大陆前行。
“这般返程,可比你乘水慢多了。”
杨暮客潇洒一句,“不急。”
杨暮客从中州大陆离开的一段时间,的确给了很多人喘息的机会。
他来中州之前便大放厥词,说要登门要债。
重新搬回中州的大半宗门都跟上清门没有关联,更不曾遇见杨暮客。
但这话可不能只听表面,过往的债是债,那新遇见的便不是吗?
若是顶撞了这个小道士,岂不是还是要得罪了上清门弟子?
比如与凡人争抢地盘的岭河观,又比如与杨暮客有过因果关系但交好的幽玄门。
他们如今可不甚体面。
岭河观可是招募了不少勋贵子弟,李召都回归,难说没有他们从中斡旋。
至于幽玄门,自打罗怀恨上了上清门紫明,幽玄门的真人便一直躲着杨暮客。
生怕这杨暮客被自家弟子得罪了,而后大好的关系便因此葬送。
而且,幽玄门有怀王这一张牌,罗冀合并,又岂能脱开关系。
幽玄门和岭河观之间早已经阴云密布,时常有小摩擦。
但杨暮客一来,这些人都销声匿迹了。
杨暮客才离开冀朝旧地,罗怀便冲出宗门,前去岭河观寻麻烦。
筑基小辈小打小闹,这其实在高修眼里是好事。
有竞争,才有进步。
但好死不死,罗怀遇见了神官查案,正在查李召都造反的收尾之事,给勋贵判定功德。
他听闻杨暮客归来,眼中再没有伤他的岭河观仇人。
他犹记得自己与杨暮客有论道之约。
直奔鹿朝去寻杨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