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
“寿愈啊,你可是心有疑惑?”
“末将不敢。”
“我女子征战不易,如今前线将士好多以天癸之期勉强迎战。
身心俱疲,此时南方阴湿,再强打下去,于士气不利。”
“母上。
您都说了,明岘港已经在我兵锋之下。
只要夺了此地,俘虏宝船,一路乘船袭扰沿海,叫他们尾不能相顾。”
袁母静静看她,“谁来操船?”
“末将!”
袁母摆摆手,“陆上打得赢,为何要下海?一船输了,便是输了我袁母名号。
污了我朱颜国威名。”
朱寿愈反问,“若一直赢呢?”
袁母挑眉,“好大的自信。
谁能保证一直赢。
稳扎稳打,乃是我袁氏战法根基。
冒险奇袭固然有效,但诡道终究上不得台面。
如今敌我双方战损一比十五。
听那男子花言巧语,才是落入陷阱。”
“不知母上此言何意?”
“他在示弱诱敌深入啊……此时唯你口中明岘港有进攻余地。
你看不出吗?都这个时候了,这位公爷座下参谋还想着削弱政敌势力。
灭国之战,被其当成儿戏。
可笑至极。”
“这……”
朱寿愈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
袁母笑着看她,“前线屡战屡捷……趁着还未停战,于洪峰之外,这回用抽添之法,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中军与先锋轮替,寿愈,你领五万大军,杀够人头回来领功。
我要这两百万主军,人人见血。
省得真正屠国之战时,生了怯懦之心。”
前线飞舟泼洒箭雨,火器轮番上阵。
南枭国守城军队已经被打怕了,根本不敢出城接战。
但朱颜国大军并不冒险攻城,断水断粮,一点点消耗南枭国有生力量。
蔡鹮作为俗道,帮着女将士们行科驱除心中邪念。
法坛上上清祖师牌位受香火,她脚踩天罡步,治水符。
杀红眼的火器官浑身煞气腾腾,坤道手持玉碗以指尖弹出灵水,瞬间白雾蒸腾。
“知你意难平,但恨无用。
手持利器,更应有公道之心。”
火器官灵台之间瞬间再次回想起,南枭国守军用城中妇人当做人质要挟的画面。
是她下令开炮的……是她下令用毒弹的……
但很可惜,这水符治不得女将心病。
那女将开始生出獠牙,面容枯槁,眼见着就要妖化。
一阵阴风吹来,火器官倒头就睡。
蔡鹮抬头看天,她晓得这是道爷又出手帮她了。
甄家姑侄儿如今也穿着道袍,上来帮着蔡鹮收拾法器。
小丫头将一张镇魂符贴在那火器官头上,唤人把这女将拉到医护室休养。
杨暮客坐在云头,他身为男子,自然不便出现在女军之中。
但战场惨烈,无数恶鬼新成。
他手掐三清诀,阴间聚雾化云,微蓝荧光雨点落下,噼噼啪啪地冲刷着恶鬼身躯。
护法游神持布袋飞来,张开口袋将朱颜国女军的魂魄尽数收走。
杨暮客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这兵凶煞气,催使着世间人道变化。
恨意空前膨胀,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能笑眯眯地乘云飞到朱颜国深宫,劝诫女帝如此穷兵黩武,乃是无道。
朱颜国为这场战争准备多久杨暮客并不清楚。
但齿轮滚动那一瞬,他这筑基修士才明白什么是人间的天道洪流。
莫说他这筑基修士,就算真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