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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粮?就要块布头儿。
问到了街尾,进了巷子。
这巷子,可就没那么迎人了。
恶臭难闻,还夹杂着腥味。
小道士依旧是一张笑脸,从这儿开始,便只问他们要一粒米,一条布。
走到了最后,破砖烂瓦旧墙皮。
这里已经没多少人。
杨暮客探身进了一间屋子,里面住着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小姑娘。
而那半大小子竟然教小姑娘认字呢。
那小子不认得道士,却认得捕头。
“来捕头,我阿姊昨夜没回来。
我准备今儿去报案来的。”
“你这小子。
没见到有贵人来了么?这道长要做法行科,帮着咱们地界送走神意。
可保来年风调雨顺,你还问你阿姊的事情?”
“慢。
人丢了,是大事儿。
比贫道的事情更要紧。”
那来捕头哎哟一声,“你阿姊没丢。”
“你骗人,我阿姊从不在外头留宿。
她赌誓要日日回来照顾我和阿妹。”
杨暮客笑吟吟地看着捕头,捕头则额头上冒出来冷汗。
来捕头只能老实答,“许姑娘她昨儿去了县令府中,本官保证她没事儿。
今儿下午就让她回来看你们。
等她回来了,你们就不必住这老屋。”
杨暮客上前,“贫道替捕头应下,定然让你们阿姊回来。”
说着杨暮客笑眯眯地,对那半大小子说,“小伙子,你家中可有一粒米?”
“没有,平日都是阿姊带剩饭剩菜回来。
我家中柴都没有,怎会有米?”
杨暮客再问,“可有布条?穿过的衣裳……”
说到此处杨暮客说不下去了。
这屋子里家徒四壁,就这俩娃娃穿得,一件儿单衣。
扯了他们身上的旧衣裳吗?
那半大小子摇摇头。
“来,把你的手递过来。”
杨暮客抓着那脏手,挤出来一滴血。
把那小子疼得冷汗直冒,却一声不吭。
冷风吹过,这滴血变成一粒冰晶血米。
杨暮客笑道,“如此,今日的供奉之物已经集齐了。”
他们离了屋中,那小子也不敢跟出来。
杨暮客对捕头说,“你是一个有良心的,等等祭祀之时,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大呼小叫,过后也不要在邻里声张。
今日过后,此地格局将要产生变化。
你去上报官衙,把贫道所行所做讲个清楚。
也好让上面的人,知晓贫道目的是什么……”
捕头战战兢兢,“下官明白。”
杨暮客往西走,走到了一处废井旁。
“季通,蹲下,贫道要你的背来当供案。”
“好嘞。”
“慢!
怎能让壮士做这等事情,下官来,下官比壮士后脊梁板正。”
杨暮客瞥他眼,“我家侍卫是个火命,你这人,五行驳杂,够不上资格……”
捕头讪笑一声,尴尬退下。
季通趴下后,杨暮客抬头看天。
苍白的太阳,惨蓝的天。
风低声哭嚎,荒凉的残垣断壁。
几个小鬼在阴间畏畏缩缩,看着此景。
只见季通背上有火意蒸腾,初冬尾时竟有了些春意之暖。
杨暮客把那个布包放在季通背上。
从袖子掏出一张符纸。
没带朱砂笔,更没香案。
杨暮客便咬破了舌尖,嗦了指头将舌尖血混在指尖血上。
指尖在一张唤神符背面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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