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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船直奔东宫而去。
林啸是心怀改革意愿的大臣。
他心中知晓太子大多言辞都是画饼给他们充饥。
只怕是太子上位后,视皇权公器为私物。
二人在东宫一叙。
太子多数时间只是听。
但眼神与以往不一样了。
似是听进去了,而且细细分析,还问了施政对错。
杨暮客和罗怀在洽泠书院聊到了晚饭时候。
杨暮客提议,“既然我等不能从上至下改变奴户困境,那就该脚踏实地的在人间行走一遭。”
罗怀听后情绪激动,“道友说得对啊。
骂了一下午世道,却都是光说不练。
修行果然就该如道友所说,脚踏实地!”
“嗯。
待吃完了晚饭,我们就在附近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老奶奶需要我们帮忙,扶着过马路。”
“啊?”
罗怀眨眨眼,不解地看着杨暮客。
“总不能饿肚子出门吧。
我们家玉香做的吃食比宫里的御厨也不差。
定安道友放心,定然合你口味。”
罗怀无奈地闭上眼叹口气,这紫明道长当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人。
吃完了饭,玉香凑到杨暮客耳畔小声几句。
说能走得远一些,她在后面照看。
杨暮客问她,那谁来照顾小楼。
玉香说蔡鹮帮忙照看。
于是乎杨暮客随着罗怀出了街。
有怀王作陪,那些侍卫明事理,并未跟上。
寒风吹过,来香酒家的门口站着许多讨要剩饭剩菜的穷人。
他们端着碗,排成队。
酒家里的店小二拿着水瓢分泔水。
两个道士走过,杨暮客调用仅有的一丝法力,掐迷魂咒。
把泔水桶变成了精美的肉汤。
随着法力而去的,还有一丝阳气。
让那些排队的人身子暖和许多。
走远了之后,罗怀不解地问。
“紫明道友若想帮助那些穷苦人,就该大方施舍。
只是用迷魂咒,未免也太过儿戏。”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抽抽清鼻涕,“贫道是他们命苦的罪魁祸么?”
罗怀摇头。
杨暮客再问,“贫道是管着民生的父母官么?”
罗怀再摇头。
杨暮客抬头看天,“贫道送他们一场梦,知生而美好。
我没能耐改变他们的境遇,就让他们苦中作乐一次。”
罗怀心中憋着一口气,难受至极。
这京都是他家,家中丑陋一面被道友看得清楚。
但他也没有本事改变。
俩人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办白事的队伍吹吹打打。
罗怀拉着杨暮客走到了巷子里,盯着前方的队伍。
罗怀哼了一声,“大晚上扛着棺材游街,好一个忠贞不二的直臣。”
杨暮客用袖子擦擦鼻涕,“这就是当堂撞死的那位?”
“还能有谁?既是撞死在了宫里,定然要大摆排场,求个好名声。”
罗怀说着面色阴沉,“明明是一个贪权恋栈的狗贼,却定然要在史书上留名。”
杨暮客坏笑道,“不若招来城隍问问,那人魂儿何去。
若真是一个鬼祟,放任他几天。
怕是能把自家祸害个底朝天。”
罗怀皱眉,“未免太过歹毒吧。”
杨暮客揣着袖子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真让这样的人得了名声,其家传名久远,未来旁人拿着此事来嚼你罗氏的舌根子。
一个奸臣,被描画成了忠臣。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