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方丈的亲笔信件,自是干净利落。
不足一个时辰便办好了。
杨暮客什么也没带,两手揣在袖子里站在快舟前头。
这快舟是风帆和螺旋桨两驱。
船夫起帆时喊了句,“公子快快进来,船才启动可不稳当。”
杨暮客哈哈一笑,“贫道可不是寻常人,官家不必担心。”
风起破浪,快舟左摇右晃,杨暮客踉跄一下坐了个敦实。
顾不得屁股疼,哈哈大笑道,“没落水便是好事儿。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船家快快走,莫要误了好时光。”
这一幕港口里的人都看见了。
当然也包括楼船之上的小楼一行人。
他们目送杨暮客。
小楼晓得,杨暮客定然是去办什么功德,什么修行之事。
既然这修江堤是一场功德。
那就办好它。
快舟疾驰在运河上,岸上景色风云变幻。
才离开港口不久,便是晴天。
艳阳高照,两岸却尽是枯败景色。
杨暮客坐在船头,从袖子里提出一壶酒,迎着冷风灌上一口。
没有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思,也没什么感怀。
只是觉着这样潇洒。
心中虽有些牵挂,但更多是独行的自在。
坐久了无聊,酒劲上来了,就去船舱里小憩。
睡得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是午后。
出船舱再看,小舟已经来到了一个人工开凿的川峡之间。
“船家。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条峡湾修起来不容易吧。”
掌舵的船家看到贵人出来,赶忙站直了身姿,“那可不是。
这段运河叫牢山峡,这牢山古时候是一圈牢笼,里头是个盆地,出入艰难。
几千年前,罗朝圣人大手一挥,下令凿山开路,而后又沿路挖出一条河来。
牢山里头的盆地就成了沃土之地。
洪水冲不进去,寒风吹不进去。
牢山里头便成了御用果蔬的官田。
全是官家打理,种的都是稀罕作物。”
杨暮客看着那峡湾绝壁上些许树木长在石缝之间,犹是郁郁葱葱,藤蔓蜿蜒其上。
果真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
才过不久,就能看见一个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尽是文人骚客的留字。
一个小小的码头边上还有几户人家。
船家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公子方才那句诗极好,不知是否留在此处,让那些石匠把诗刻上去。
这石壁都是我罗朝颇具盛名的文人留言。
您那两句诗,可比某些徒有虚名之人还好哩。”
杨暮客摇头,“不必了,那是梦里听别个说的,也不是贫道自己的作品。”
出了牢山峡,运河宽广起来。
船家再介绍道,“这段运河是莱州渠。
莱阳和莱阴的田都要靠着此河灌溉。
所以前头河床低些,方便引流。
等下我们得走另外一条河道,那条河道才深些。
水流也快。”
莱州渠分出一条叉流,果然水声涛涛。
逆流而上,船家要谨慎操作,分不得神。
船上又安静下来。
杨暮客坐在甲板上看着夕阳。
他闻到了些凶煞的味道。
骨江的龙魂虽然被锁住,但积年散的煞气定然会有外泄。
这里的水煞也有些年头了。
水里无数水鬼像是孑孓一样穿来穿去。
夜里风向变了,船家赶忙下锚,将小舟停在了岸边。
“公子,可不能再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