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郎带着皮弁,脸上坨红,走着走着打了一个酒嗝儿。
宴席上来人敬酒,小楼是指定不喝的,都叫杨暮客接了过去。
皮弁戴上了,意味着臭小子已经成了大人,该喝酒了。
那给自家姐姐挡酒也是顺理成章。
杨暮客若是还是泥巴身的时候,喝了也没那么容易醉。
但他修行有成,离人身越来越近,各种情况都与生前几近。
他生前便是酒量不多,当下也一样。
头昏脑涨,看东西都俩影儿。
青姑娘看准了机会,戴上面纱冲了出去。
小丫头端着碗惊讶地看着自家姑娘,“我还没吃饱呢!”
青姑娘也不管丫头,一把抓住晃晃悠悠的杨暮客的胳膊。
“大可少爷,您喝醉了?”
杨暮客努力地睁开眼,瞧着边上的人。
“嗯,是喝多了。”
“我扶您回去。”
杨暮客嘿嘿一笑,“不用,我家婢子一会儿就来接我。
麻烦你干啥。”
“您那婢子想来还在里头那条船上呢,等她过来,那都什么时候了。
我扶着您走。”
“嘿。
你心还怪好哩。”
听着醉话的青姑娘心里如同乱麻。
面对意中人时,千言万语却一句难言。
说什么好呢?
杨暮客醉醺醺地看着青姑娘,“我饮酒多了,是不是身上有点儿臭?”
青姑娘摇了摇头,“没有。
大可少爷,喜欢看书么?”
“喜欢。
最喜欢了。”
杨暮客踉踉跄跄,酒意上头,却豪情万丈,哪怕醉了,要做那文抄公,他犹记得这天地没有月亮。
最喜李白的那《将进酒》脱口而出。
“将进酒……!”
“君不见!
长河之水天上来!”
青姑娘搀着杨暮客噗嗤一笑。
“奔流到海不复回……”
念唱这句的时候杨暮客是用叹息的语气。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夜……”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几句念完后,杨暮客卡壳了,倒不是后面的忘了。
而是后面好多典故,这特么怎么去改?所以文抄公不好当啊。
青姑娘眼中尽是小星星,“公子唱得真好听。”
嗝儿……“好个屁,又不是我写的。”
青姑娘朝着跑过来的小丫鬟挤挤眼睛。
小丫头愣在原地,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青姑娘拉着杨暮客走进了自己歇息的屋子里。
杨暮客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青姑娘摸着他的脸,真俊!
凉凉的,还挺滑。
杨暮客那人皮下面的雀阴睁开了眼睛,青姑娘自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