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现形看着老妇,“你可知你家的牛是妖?”
这妇人年纪虽老,但仪态优雅,是个老美人儿。
她开口道,“奴家自然是知道的。
多亏了阿黑奴家才能独自在这旷野之中活下来。
否则早就归于尘土了。”
“既然尔等非是妖邪,那稍候贫道登门拜访。”
爽灵转身进了阴间消失不见。
杨暮客坐在马车上醒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屋子,“不用怕,不是什么诡异之地。
可以进那院子坐上一坐,院中人是个孤女子,看看可否帮衬帮衬。”
“是。”
巧缘听了杨暮客的话放开了步子往前走。
“绕一绕,莫要压到人家的田地。”
说完了杨暮客收了油纸伞进车厢与小楼汇报。
玉香听了后打起精神。
道爷是个心善的,总是以己度人。
但她不得不防,虽已经在袖中掐好法诀,若有意外便要施展法力。
妇人在门前等候,待杨暮客跟小楼下车后妇人惊为天人。
上前作揖,“奴家见过贵人,见过道长。”
贾小楼好奇地看着美妇,“你为何独自一人居于此地啊?”
美妇先看了看杨暮客,又看了看贾小楼,展颜一笑,“一个人过日子活得轻快一些。”
小楼点了点头。
美妇欠身,“若二位贵人不嫌弃,欢迎家中做客。”
杨暮客搀着小楼,“路中相遇便是缘分,我家姐姐车中久坐,正好于你这屋中歇息一下。”
“贵人不嫌弃便是奴家福分。”
石砖屋里并不黑暗,门窗通透阳光,整洁干净。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这时妇人才意识到没有地方给这贵人坐,笑容尴尬。
杨暮客在袖子里一摸,几根竹子落在地面扭了扭搭成了一把竹椅。
小楼见怪不怪,杨暮客拉着竹椅放到桌子边上。
小楼坐下打量起屋内装饰。
房梁上挂着许多晒干的花儿,香气弥漫。
油灯虽旧但无一点儿烟熏黑渍。
屋里墙面贴着麻绳染色编织的墙画。
都是些花花草草的图案。
小楼再看那妇人的双手,并不粗糙,显然是个心灵手巧又生活细致的人。
妇人的衣裙是花草染色的麻布材质。
粗而不俗。
在杨暮客眼中这屋中摆设又有不同。
没有一样东西是从外而来,皆是本地产出。
屋里也都是远山农田的景色,一点有关这妇人过去生活的信息都没透露。
“不知二位贵人是否饮酒。”
小楼摇了摇头,“玉香……”
“婢子在。”
“泡壶茶送进来。”
“是。”
妇人扭头看了看那门外候着的婢子,额头冷汗淋漓。
杨暮客坐到原有的椅子上,手指一点,一张凳子现于屋中。
“打扰贵地主人清净,实在抱歉。
不知您以前何处生活?”
妇人坐在凳子上无奈一笑,“奴家本是中州勾栏里的神女,名叫柳莺,嫁做人妾,又被抛弃。
厌了世间种种。
被卖往西耀灵州的路上偷偷跑了出来,想死在那茫茫沙海里。
不知怎地一阵黑风,把奴家吹到了这草原上。
遇到了后院的牛,在此耕种生活。”
杨暮客听了面色尴尬,“抱歉……”
“道长不必道歉。
奴家既然偷生,便无死志。
强颜欢笑半生,奴家如今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小楼打量着柳莺,“柳姐姐当真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