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妖人自然合理。
与妖人同行的,自是绝非善类。
季通低头一瞬就理清了对方的想法。
对付天妖需要机弩,而且是大弩,要修在高台之上,要有道院学士刻画阵法。
季通与那卫兵擦身而过,以那卫兵的背影为中线抬头看了看。
果然那集市街面的楼房后面各修了一座四方台。
他一直关注街面的人,却没注意到这楼后还有弩塔。
塔楼上亦有卫兵站岗,他们的视线也是盯着南方的天空。
那么,那些准备奇袭马车的兵卒又藏在哪儿了呢?
若是以妖袭名义动用兵卒,从那士兵吹响号角,着甲的兵士组成队列阻于路口。
响应时间定然极短。
回到房间后他环顾了整个集市,没有一个像样的制高点。
离路口最近的便是这家客栈了……
等等,客栈?
他取了叉竿放下窗子,走到走廊。
回忆了一楼大小,然后看见走廊尽头是面封死的墙。
三十床的通铺一间大约十丈长,两丈宽,二楼走廊宽五尺。
二楼十二间房,一间房宽约一丈,长约两丈半。
他没上过顶楼,不知那甲子号房多大。
但是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二楼有五丈长的屋子不在这客栈里头。
那一楼呢?一楼就更小了。
楼梯下是热水间,只够烧水的灶台和一个浴桶的空间。
前厅,前台,加上后厨。
虽不知后厨多大,但视觉上远不如二楼大。
那么也就是说这客栈后堂也被分了出去。
季通长吁一口气,静静地走到走廊尽头,耳朵贴在墙面上。
对面的楼下果然有声音传出来。
嗡嗡不清的说话声。
好似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通拍了拍额头,若是入住之时早些注意这客栈的地形,怎能此时才现异常。
他盯着楼梯口轻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进屋取了那空了的包裹。
下楼退房。
柜台后是白班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喊了声长工检查房间。
季通问出了一锤定音的问题,“咱这菜是后院自己种的还是外头采买的?”
店小二翻开账本打量了下季通,啧,“怎么,不合客人胃口?这大冬天哪儿来的新鲜菜。
肯定是外头采买。
后院是防妖卫所,种不得地。
就算你想吃新鲜的,也得去那街道里头的兴运酒楼。
他家地方大。
但那价格估计你看了肉疼。”
长工走下来说房间一切如常,还收拾干净了,不用再忙二遍。
这时那店小二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您算是个讲究人,但如今破落了。
也别挑这挑那。”
季通自嘲一笑,“我算个甚讲究人。
头一回出门在外,还第一次听说客栈和卫所建在一起的。”
那店小二却撇了撇嘴,“屁。
还不是那卫所当官的贪财,卖了大半产权堵上了账目窟窿。
小爷也不怕那些隔墙的听见。
反正都是一帮新来的泥腿子。
昨儿晌午也是在这吃的饭。
叮叮当当,跟没了阿母的盲流似得。”
出了客栈,季通眼巴巴地看了看天。
还是阴着。
路口的日晷没用,转头看了看店里的沙漏,未时才过一刻。
少爷说能报官就报官。
可这卫所兵痞报了官有用吗?
徐汇就是这家店的掌柜的,他早就看出来了。
这条街都是徐家商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