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阴气倒回,撞飞了扑上来的菌团。
他以自身灵性装成了白无常谢必安。
这是他识得鬼将最厉害的人,此方世界虽无,但是那一身阴德英气却能镇压此地阴界。
脚下的地面开始上浮,那不远处蠕动的菌丝他睁开眼能看见了。
然后杨暮客穿过的土层,来到了地表。
是细雨中被一片白茫茫覆盖了的山寨。
傩戏中的杨暮客打魂棒往地上一锤,浊灰高高飞起,鼓着腮帮子一吹,吹出了干净的空地。
地下还是有些许灵炁,未被尽数浸染。
持打魂棒勾出地面晋升的灵炁,并指成剑,阴阳正法,“净。”
有用!
散了傩戏。
灵觉查探天地,那灵炁又勾得到了。
双手持刀,劈开阴阳。
周身灵炁按四方位归位,定乾坤。
打下一根炁桩,坤字诀,覆土。
那寨子就在山坳的山腰处,他脚底下是一片水塘,鞋子埋进了泥水中。
左手勾下些许灵炁恢复了本来样貌,一身泥胎再次细皮嫩肉。
双眼所见已是真知。
原来他入山之时走了是那阴间路,此山阴阳逆乱,根本辨不清阴路阳路。
忽地不远处一处取水的石井喷出白雾,是那白色的菌团从阴间跑了出来。
一张张哀嚎的面孔在菌团中忽隐忽现。
嘶。
杨暮客勾下灵炁吸入丹田,与那一口阳气混合。
只见他脸上苍白的的傩面开始龟裂,露出了本来画的那龙鼻鹿眼獠牙裂唇的鬼相。
一身扎甲青光浮现,头顶甲胄有隆隆雷声。
手持陌刀舞得虎虎生风,先是方步走出水塘。
再迈罡步,双手斜举陌刀向天,电光自天际落下。
白光撕开了黑暗,蒙蒙雨中那数百哀嚎的人影闪着蓝光,仿佛点燃的棉絮。
轰的一声阴火照亮了天空。
白色的菌丝瞬间变成乌黑,从井口的菌团开始向四方蔓延。
寨子里尽是那燃烧出的哧哧响声。
待天空再次变暗,杨暮客扶着插在地上的陌刀喘了几口粗气。
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甲胄上化成水帘挡了视线。
心中声音又言语道,“记得,若有人问起,莫要提什么白面鬼将。
那便是你的傩戏之法。”
嗤。
杨暮客弯着腰笑了。
这等小事我当然知晓。
哈哈哈哈。
你若总这样,我怎么治得好自己。
“再想想。”
心底此话说完,他便愣住。
一脑子电光石火。
杨暮客气都不喘了。
就那样静静地弯腰低头任雨水淋着。
不想了,思不如行,既然你不阻我,便等成人入道吧。
“也好。”
起身看着雨中寂静的寨子,阴火烧过之后满是腐朽的味道。
不远处石井旁的木桶都已经烂掉了。
这时杨暮客再次闻到了那血肉的味道。
就在不远处。
他抽出陌刀向着树后的山壁走去,果然是有个溶洞。
溶洞边上有插销,插销上有根火把,因为用油浸过所以并未朽掉。
取下火把手捏离字诀,火。
溶洞亮堂起来,脚步声在空旷的洞中回荡着。
一根根落满灰尘的绢带缠绕在溶洞深处的钟乳石上。
洞内的地面是打磨过的石板,有些地方已经被人走出了凹痕。
看来寨子使用这个溶洞也有些年岁了。
洞边上有许多堆放的酒坛,还有些牛羊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