臾重现。
纵然内心残破不堪,他仍然是紫禁城的主人,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主宰。
沐浴过后,他换上龙袍,束起金冠,耀眼夺目的明黄,是独属于他的荣光。
徐清盏看着他从风尘仆仆的旅人,又变回那个睥睨众生的帝王,心中百感交集。
而祁让看着寝房里那张他和晚余和梨月曾经睡过的床,同样也是百感交集。
那样的温情时刻,以后再不会有了。
他又去到梨月的房间看了看。
当初照顾梨月的宫人都留在了别院这边,日常没什么事,把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梨月房里一应的摆设还都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
祁让看着看着,忽而想起晚余有一回和他说起梨月出事的时候,他一声不响把梨月的房间清空了,当晚余想要去和梨月道别时,看到的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
她说,那一刻,她的心都空了。
她说的时候,他还不能深刻体会到那种感觉,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即便所有的东西都在,只要那个人不在,心也是空的。
好在他还有佑安。
佑安还在等他回去。
他一刻都不想再耽搁,在徐清盏的陪同下,从密道回宫。
长长的密道,昏黄的灯光,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徐清盏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侧后方两步远的距离。
八年的兜兜转转,纠纠缠缠,他从未想过,到了最后,陪伴在他身边的,居然是徐清盏。
徐清盏的咳疾还是没能治愈,时不时就要咳上几声。
祁让说:“她给你买了一件上好的白狐皮,可惜朕回来晚了。”
“是吗?”徐清盏笑了笑,说,“没关系,三月还有桃花雪呢,兴许还能用得上。”
祁让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沉香珠串,心说还好这个不分季节皆可佩戴。
出了密道,二更的梆子刚好敲响。
御花园里一片寂静,只有早春的连翘和玉兰在黑夜里散发着幽香。
孙良言就守在假山旁,见到祁让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皇上”,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