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朝的病是在三月份的时候彻底好的,他自一片混沌中醒过来,在未央宫里养了许多日。
周复有心不让他知道北伐的事,宫里头口风紧,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透露。
一直到春暖花开,才下了床,带着几个宗室的孩子在御花园踢球。
周复坐在假山上看他,不防一个球直直的砸进了他的怀里。
“今年的桃花开了,是时候召阿云回来了。”周惜朝大步朝着他走了过去,笑道,“他们两个,也该成婚了。”
周复回过神来,把球塞回给他,心不在焉道:“这么快吗?北疆还有那么多的琐事。”
“新的上谷太守已经就任,太尉已经乞骸骨,阿云早该回朝了。”周惜朝说,他虽然有好几个月没上朝,但太尉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没有霍云坐镇京师,实在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周复闷着头想了想,没有说话。
周惜朝伸手戳了戳他的面颊:“况且,朝中没有皇后太后,周晚吟这个镇国公主也该回朝了。”
王朝的上层不能没有女性贵族的存在,不然会被视为阴阳不平衡。
周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其实,霍骠骑,他回不来了,你病的这几个月,我让兵部准备着,让殷溪北伐,他要在北疆坐镇配合。”
“你说什么?”周惜朝的脸瞬间僵住,他看着周复,许久没说话。
“我说,我已经准备了兴兵北伐。”
“你北伐干什么!”周惜朝压低了声音,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卢如璧跑到了草原,呼图吾斯竟然敢收留了他,还拿出个孩子,说是端王的。”周复咬牙道,“我不杀卢如璧,誓不为人……”
“啪。”
周复感觉自己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还未及反应,周惜朝又猛地一脚将他踹倒了。
“混账!”
周惜朝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再周复还没来得及起来之际,又狠狠踹了一脚。
“卢如璧必须死!”周复跪在地上,咬牙道。
“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卢如璧那种东西,也值得你去北伐?”周惜朝抬脚又踹了过去。
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生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朕扶持你,教导你,就是为了让你去同这种人别苗头?”
“他算什么东西,丧家之犬而已。”
“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晚吟姐姐,要他身败名裂,虽生犹死。”
“皇兄!那呼图吾斯不服王化,公然收留我朝的罪人,还留着端王的孽种,迟早……”
“你也知道是迟早!”周惜朝气炸了,“呼图吾斯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吗,他见到阿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短视,贪婪,怯弱,贪杯好色,草原十八部让他做了大单于,迟早要分崩离析的。”
“这个迟早,是多迟,多早?”周复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周惜朝,看着他俊雅的面容,觉得很痛苦。
“长则二十年,短则十年,甚至是三年五年。”周惜朝说。
“二十年,卢如璧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二十年,难道还要让他在草原寿终正寝吗?”周复低下了头,眼泪低落在了地上。
“他杀我母亲,伤了你,凭什么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草原上锦衣玉食的过完一辈子。”
周惜朝的面容变得很冰冷:“凭你是大周朝的皇太子,凭你要统御天下,成为万民之主。”
他冷静了下来,凉凉的俯身看着周复,手指碰到了他的头顶。
“草原腹地山川易变,劳师远征去打他们根本是得不偿失。我早已与阿云商议好,让他回京做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