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赞赏之光:“忠贞侯深谋远虑,攻心为上,如此一来,我军深入敌后,便有了潜在根基,非无源之水矣。”
李来亨重重颔首,他深刻感受到,马万春的到来,带来的不仅是六百精锐,更是宝贵的地区人脉、情报和在复杂民族地区行动的战略智慧。
连年战乱导置商路断绝,大明的日子不好过,其实周边少数民族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好!就依马将军与忠贞侯之策,明日开始,陆路西进,如何与沿途土司部落打交道,全赖马将军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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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阆中向西,队伍离开嘉陵江流域,开始进入崎岖的蜀北山地。
道路狭窄陡峭,盘旋于群山之间,对于庞大的车队和缺乏山地行军经验的京营士兵、民夫而言,确是极大的考验。
车辆行进缓慢,不时需要人力推拉,士兵们气喘吁吁,民夫们号子声不断,夹杂着骡马的嘶鸣。
偶尔有士兵和民夫失足滑倒,或是有驮马累毙途中,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恐慌。
水土不服导致的腹泻、发热也开始在队伍中蔓延,随军郎中和夏完淳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在这片抱怨和疲惫的声浪中,那些西营和闯营出身的年轻人却显得格外镇定,甚至有些漠然。
艾能奇看着一名京营士兵因为推车手上磨出了水泡而龇牙咧嘴,忍不住嗤笑一声,对身边的李来亨低声道:
“驴球子的,这就叫苦了,老子像他们这么大时,跟着八大王从陕西跑到湖广,哪天不是在官军刀口下逃命?饿极了树皮草根都啃过,这他娘的有盐有粮有路走,算个逑!”
李来亨没有笑,但他的眼神同样平静,他扫过眼前蜿蜒的山路,语气平淡地回应:
“是啊,艾大哥,想起来,当年在闯王童子营,被曹变蛟追得三天三夜没合眼,翻过的山比这险十倍,趟过的河比这急百倍。”想起曾经那些苦难,李来亨神情有些恍惚,
“能活下来的,哪个不是阎王爷那儿挂了号又跑回来的。”他顿了顿,看着那些疲惫但仍在坚持的京营士兵,“不过,他们毕竟没经历过这些,慢慢来吧,马将军,你说呢?”
马万春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