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得意地朝余父伸出手,掌心向上,搓搓手指:“咋个样,阿爹?愿赌服输!”
“晓得了晓得了!老子还会赖你个龟儿子的账不成?”余父嘟囔着,一脸肉痛地摸向裤腰里缝的暗袋。
“嘿嘿!”
“王八蛋……专会坑老子……”余父边骂边慢吞吞地掏钱,摸了半天,才把一卷毛票塞进余坤安手里。
余坤安仔细一数,两块四毛五!他顿时乐了:“阿爹,你攒了多久?私房钱连五块都不到!”
余父:“……”逆子!真是逆子!
余母见机器修好了,父子俩还在那边嘀嘀咕咕,“老三!你和你爹鬼鬼祟祟说什么呢?”
余坤安故意问:“阿爹!我阿娘晓不晓得你藏私房钱哦?”
“……”余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假装去搬装玉米的麻袋,直接不搭理。
余坤安则扭头敷衍余母:“没哪样!我叮嘱阿爹用机器的时候小心点,别伤着手!”
余父在一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王八羔子,瞎话张嘴就来!
余坤安看着余父的样子,心里好笑。
余父对孙辈可比对他们这几个儿子大方多了。想想自己小时候,别说零花钱,能从余父手里得颗水果糖都是奢望。
当然,那会儿估计余父自己也穷得叮当响,想藏私房钱都没得藏。
不过,余父对孙子孙女那是真没话说。
就拿余文洲之前养那两条小鱼仔来说,家里大人都没当回事。
只有余父,看见小孙子因为死了一条鱼哭得稀里哗啦,心疼得不行,居然偷偷跑到河沟里捞了条差不多大小的活鱼给换上,糊弄余文洲说原来的鱼又活过来了。
后来小鱼又死了,他还是悄咪咪地给换掉,硬是没让小崽子发现。
余文洲一直以为他的那两条小鱼仔被他好好的养活到现在,每天都要去瞅瞅才安心。
余坤安这边收拾好工具,把从余父那儿赢来的两块四毛五分钱仔细揣进裤兜,心情大好,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出老屋。
刚到自家院门口,就看见余文波那小子正跟一群孩子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