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弥漫着泥土和水草的清新气息。四下里蛙声一片,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走到河道边,他才发现今晚出来抓美味的人还真不少。
河岸上星星点点的手电光晃动着,都是村里来抓田鸡的村民。这不要钱的美味肉食,谁不想来打打牙祭?
几个人在浅水边分开。余坤安提好麻袋,拿着手电,光束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扫过湿漉漉的石头、草丛、浅滩。
一只肥硕的田鸡,正傻乎乎地趴在青石头上。被强光一照,它就直接定住了,一动不动。
余坤安迅速把手电换到另一只手,空出的手快速探出,精准地捏住田鸡顺势丢进麻袋里。那田鸡在袋子里才后知后觉地蹦跶起来。
田鸡这东西,刚被光照到时会有片刻的呆滞,但反应极快,一旦过了那几秒,对光线就异常敏感,蹭一下就逃得无影无踪,再难抓到。
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和偶尔压低的招呼声,没人高声喧哗,生怕惊跑了这些小东西。
不过抓的时候也得留个心眼,难保不会从湿漉漉的草丛里惊出条水蛇来,那可有得罪受了。
今晚手气不错。余坤安还没走出多远一段河道,麻袋就沉甸甸的了,掂量着少说也抓了二十多只。
他不禁感慨,还是这年头好啊。山清水秀没污染,田鸡多得是。哪像后来,别说田鸡少了,就是有,大家也不敢随便抓来吃,怕寄生虫。
抓田鸡的乐趣,就在于和寻宝一样。手电光扫到目标,眼疾手快地抓获,丢进袋里,成就感十足。
接着光束移动,又去寻找下一只。这雨后的河沟边,田鸡多得是,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不知不觉,手里的麻袋越来越沉。余坤安直起有些发酸的腰,抬头望向夜空。
暴雨洗过的天幕,缀满了亮晶晶的星子,银河清晰可见。低头再看河岸,星星点点的手电光在黑暗中游移闪烁,与天上的繁星呼应着,别有一番野趣。
“安子!你抓着多少了?”余坤清隔着一段水喊过来,“我这袋,少说也有六七斤!沉得很!”
“我的肯定比你多!”余坤安掂了掂自己的袋子,颇有些得意。
“真的假的?我看看……”余坤清趟水过来,接过余坤安的麻袋掂量,“嚯!好像是要重些!”
“怎么样?服不服气?”余坤安笑道。
“这有啥好比的!”余坤清把袋子递回去,嘿嘿一笑,“我再去抓几只不就赶上你了?不过……我这差不多也够了,再抓下去,怕是要把人家的种都抓绝了。”
“你小瞧这些田鸡了!这玩意儿,一只就能下几千颗籽,子子孙孙无穷尽!抓不完!”
“安子,阿清,你俩嘀咕啥呢?抓着多少了?”余大哥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上游过来。
“讲田鸡的子孙万代!”余坤清笑着答。
“走走走!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余大哥招呼着。
余坤清笑嘻嘻地爬上河岸:“走!今晚回去就给它抽筋扒皮,收拾出来!”
余坤安也跟了上来,揶揄道:“啧啧啧,大晚上的,你讲这话,活像个变态!”
“你不变态?你连皮带骨头直接吞?”余坤清回嘴。
“嘿嘿,”余坤安提了提麻袋,也笑了,“我也得回去给它们抽筋扒皮!明天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