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话音稍顿，目光在玉天恒脸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地追问：“那你说的第二个敌人，又是谁？”

玉天恒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自然是武魂殿。”

他刻意顿了顿，补充道：“准确来说，是武魂殿中那些死心塌地追随教皇比比东的势力。”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玉天恒能清晰地看到，雪清河——或者说千仞雪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又像是早有预料的冷然。

玉天恒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审慎：“不过，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

他抬眼望向雪清河，目光锐利如锋：“星罗帝国一日未灭，我们与武魂殿之间的任何龃龉都得压着。眼下若为了和比比东争权夺利便让天斗与武魂殿翻脸开战，只会让星罗帝国坐收渔利。”

“他们本就虎视眈眈，一旦我们内耗，星罗必然趁虚而入，到时候别说一统大陆，怕是连眼下的局面都保不住。”玉天恒微微前倾身体，语气斩钉截铁，“唯有先除星罗这个外患，再回头料理武魂殿的内部纷争，才是稳妥之道。”

殿内的空气随着他的分析渐渐凝重，仿佛已能窥见那盘根错节的大陆棋局上，每一步都暗藏的杀机。

沉默片刻，雪清河开口：“你说的有理，我会仔细思考的，你先回去吧。”

玉天恒行礼之后，起身告退。

走出大殿。等候在外的侍从早已躬身立在廊下，见他出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神武王殿下，这边请，由我引您回府。”

玉天恒微微颔首，跟着侍从踏上回府的路。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他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掠过的宫墙与街景，眼神有些复杂。

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朱红大门上悬挂的“神武王府”匾额崭新夺目，笔锋凌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侍从上前掀开轿帘，恭敬地扶他下车：“殿下，到了。”

玉天恒站在门前，抬头望着那匾额，又扫过府内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这里的一砖一瓦他都不算陌生。

曾几何时，这里还挂着“雪星亲王府”的牌子，是那位权倾朝野的亲王待客议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