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别人的名字。
谁人不知苏家曾是沪上数一数二的资本家?
那些漂洋过海的亲戚,那些堆金积玉的往事,如今都成了最好的把柄。
虽然苏父苏母早已出国,可苏槿还留在国内——这就是够了。
张映雪颤抖着手写了一封匿名信,墨迹洇透了粗糙的信纸。
她想象着苏槿被剃了阴阳头游街的模样,想象着那些绫罗绸缎被扔进火堆,快意像毒藤般缠绕着心脏。
日子一天天过去,预想中的批斗却迟迟未至。
她眼睁睁看着苏槿依然坐着小轿车出入友谊商店,依然穿着时新的羊绒大衣在淮海路闲逛。
直到某天在医院产检时,偶然听见护士长闲聊:&0t;苏先生可是带着国家任务出国的光荣家庭证书见过没?烫金的!
人家闺女在国内享受的是军属加侨眷双重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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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映雪扶着墙慢慢滑坐在长椅上,冰凉的瓷砖透过薄裤刺进皮肤。
她死死攥着产检单,指甲掐破了纸张。
凭什么?
凭什么苏家能全身而退?
凭什么那个资本家小姐还能过得这么风光?
夜里,昏黄的灯泡在餐桌上方摇晃。
张映雪正低头缝补衣裳,针尖突然戳破了手指。
她下意识要把手指含进嘴里,却听见周父抽着烟道:
&0t;苏家就算有护身符,成分终究摆在那儿。
霍琮这辈子啊算是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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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往搪瓷缸里添着热水,跟着叹气:&0t;57年就传闻要调他回北京升职,这都多少年了?还不是被苏家拖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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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庆幸地拍腿,&0t;得亏当初没成,不然咱们志明也得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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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映雪捏着针线的手微微抖,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起。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槿,终究也成了拖累丈夫的包袱。
她故意把顶针弄得叮当响,等着听更多痛快话。
&0t;哐当——&0t;周志明突然把收音机旋钮拧断了。
他赤红着眼睛抬头:&0t;栽进去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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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映雪手里的针狠狠扎进布料,像是扎进了谁的皮肉。
&0t;胡说什么!
&0t;周母慌忙把苹果塞进她手里,&0t;映雪吃果子,单位特供的烟台苹果,妈全给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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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狠狠瞪儿子,&0t;都不会说句人话!
映雪心情不好,会影响我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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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也帮腔:&0t;苏槿迟早被离婚!
就算不离,守着个不能生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0t;
张映雪咬下清脆的果肉,甜汁溢满口腔。
是啊,苏槿占着茅坑不拉屎,既耽误霍琮前程又生不出孩子,哪有她怀着周家金孙来得实在?
她抚摸着滚圆的肚子,没看见丈夫盯着收音机残骸时,眼底翻涌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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