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过额间的朱砂印记,语气傲慢:“天竺乃万佛之源,连吐蕃的佛法都是自我国传来。
若论真佛,也该是我天竺大德。”
他抬了抬下巴,“待我以《吠陀》真言之试,必叫那假佛原形毕露。”
贡却坚赞眯起浑浊的老眼:“法师有所不知,多康那边近来还立了个‘佛母’据说好看的很啊……”
“荒谬!”
摩诃提婆突然厉声打断,“女子污秽,岂能近佛?此等邪说,更证其伪!”
丹增嘉措把玩着腰间的金刀,忽然阴森森地笑了:“我象雄三千铁骑已埋伏在边境。
若谈不拢……”
刀刃出鞘三寸,寒光刺目,“就让多康知道,谁才是雪域真正的主人。”
远处雪山之巅,一只金翅大鹏突然振翅而起,锐利的目光俯视着山下蜿蜒的队伍。
车子驶入多康·边境。
当象雄使团的轿辇终于越过最后一道山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瞳孔骤缩——
田野间,青稞苗在春风中翻涌成浪,农人们挽着裤腿在泥水中插秧,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几个孩童赤着脚在田埂上奔跑,手里攥着新摘的野花,脸蛋红扑扑的。
&0t;这不可能,这些这些下等人凭什么笑&0t;贡却坚赞死死攥住轿帘,指节青。
他记得去年此时,这里的农奴还像牲畜般戴着镣铐劳作,田野里弥漫着血腥与绝望。
更令人震惊的是城镇景象。
青石板街道洒扫得一尘不染,两侧商铺挂着彩幡。
茶馆里热气腾腾,说书人正讲到&0t;活佛怒斩妖僧&0t;的段落,满堂喝彩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县衙前的场景更让天竺法师额间朱砂都颤动起来——
十几个刚逃来的朗生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年轻的县令亲自抡起铁锤,&0t;铛&0t;地砸开他们脚上的镣铐。
生锈的铁链落地时,周围爆出欢呼声。
&0t;按手印领户籍!
&0t;小吏高声宣布,&0t;东郊药田缺二十个劳力,包三餐,收成后四成换算成粮食和钱归你们自己!
&0t;
一个头花白的老朗生颤抖着抚摸分到的棉衣:&0t;大人真的不用当&039;人凳&039;?&0t;
&0t;活佛说了,欺压百姓要下地狱的!
&0t;
县令大笑着指向衙门口的功德榜,&0t;看见没?上月李乡长帮五户郎生修房,名字刻在榜呢!
&0t;
集市上,几个安顿下来的朗生正在挑选菜种。
他们粗糙的指尖小心拨弄着饱满的种子,泪水砸在陶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0t;阿妈,为什么这里的官爷给咱们粮食?&0t;小女孩仰头问。
妇人将分到的盐巴仔细包好:&0t;因为活佛在这里守护看着呀。
&0t;她指着远处雪山上流转的金光,&0t;从今往后,咱们的脊梁骨能挺直了。
&0t;
丹增嘉措脸色铁青,突然暴起掀翻茶案:&0t;妖言惑众!
&0t;
紫檀佛珠崩断,噼里啪啦砸在地上,&0t;来人!
去查这活佛什么来历?&0t;
摩诃提婆却死死盯着街角——一个怀孕的妇人正被搀扶着走过,她隆起的腹部和红润的面色,与天竺见过的饿殍形成残酷对比。
他们——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