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队列,马靴碾碎了几片枯黄的落叶:&0t;赵铁柱,直奉战争时你带一个排断后,全军覆没就你活着回来——有人说你是装死。
&0t;他在一个疤脸军士面前停下,&0t;但我知道你是爬了三十里血路回的前线医院。
&0t;
疤脸军士的喉结剧烈滚动,疤痕涨得紫。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操场上只剩下探照灯的冷光。
苏琮安解开配枪皮套,所有人心头一紧,却见他掏出的是一本烫金册子。
&0t;奉军第一混成旅自今日起实行新规。
&0t;他&0t;啪&0t;地甩开册子,纸页在风中猎猎作响,&0t;第一条,克扣军饷者,剁手指。
&0t;
人群骚动起来。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军需官突然转身就跑,苏琮安头都没抬:&0t;拿下。
&0t;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
众人回头时,只见卫兵端着冒烟的步枪,军需官抱着流血的小腿在地上打滚。
苏琮安这才抬起眼皮:&0t;第二条,临阵脱逃者,射杀。
&0t;
当夜军营里灯火通明。
苏琮安亲自坐在军需处查账,算盘声噼啪响到后半夜。
黎明时分,十七个军官被绑在旗杆下,每人面前摆着本墨迹未干的认罪书。
&0t;旅座!
旅座饶命啊!
&0t;副官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0t;这些都是沈二爷吩咐的,我们只是——&0t;
苏琮安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朵钉进旗杆:&0t;第三条,诬陷长官者,割舌头。
&0t;他吹散枪口青烟,忽然笑了,&0t;不过你提醒我了,明天该去给二叔请安。
&0t;
次日清晨,当沈崇海的汽车碾过军营前的车辙印时,整支军队正在操练。
三百条汉子赤膊打拳,呼喝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下落。
老军阀眯起眼——这哪还是他那个吃空饷的&0t;少爷兵&0t;,分明是群见了血的狼崽子。
&0t;二叔。
&0t;苏琮安立在指挥台上敬礼,将官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亮。
沈崇海注意到他腰间配枪换成了德制毛瑟,枪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0t;好侄子,&0t;沈崇海皮笑肉不笑地拍他肩膀,&0t;你爹让我来看看,没想到&0t;他环视操场,话里有话,&0t;整治得不错啊。
&0t;
苏琮安垂眸看着二叔保养得宜的手——那指甲缝里可干净得很,不像父亲的手,虎口永远留着火药灼烧的痕迹。
他突然抓住这只手往自己腰间带:&0t;二叔摸摸,枪还热着呢。
&0t;
沈崇海触电般缩回手,脸色变得铁青。
他当然听说了昨夜军需处的事——十七根断指装在檀木盒里,今早送到了各家家属手中。
回程的汽车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0t;二爷,还按原计划?&0t;
&0t;不急。
&0t;沈崇海摩挲着翡翠扳指,车窗外的阳光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0t;先查查这小子在关外都干过什么。
乞丐?呵&0t;他想起苏琮安看人时那种眼神,像饿极的狼在打量猎物,&0t;去把沈钰之的遗物再翻一遍。
&0t;
他知道沈钰之手里有不少符咒。
与此同时,苏琮安正在检阅刚送达的军火。
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在木箱里泛着蓝光,他随手拎起一挺,突然现箱底压着张德文单据。
&0t;汉阳兵工厂的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