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孤单。茶汤在壶中沸腾翻滚,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却如同惊雷般清晰刺耳。
凝滞的气氛,如同无形的寒冰,已然在精致的茶台四周悄然冻结。
孟桂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却未曾离开对面神情淡漠的皇甫瑞。他斟酌再三,终于开口,语气尽量平和,却掩不住那股忧虑:
“都督,云州百废待兴,您雷厉风行,整肃吏治,重整军备,实乃强基固本之举。末将佩服……只是……这十万汉水军,声势浩大,又扼守铜矿要地……”他顿了顿,观察着皇甫瑞的脸色,见其依旧面无表情,才继续道,“朝廷中枢,毕竟耳目众多。大乾立国未久,陛下英明神武,最忌……尾大不掉之势啊。”
他放下茶盏,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前朝藩镇割据,拥兵自重者,下场如何?史册昭昭,血泪斑斑。大乾天子兵锋所指,摧枯拉朽……任何心存侥幸、欲行悖逆者,在煌煌天威面前,不过螳臂当车……”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皇甫瑞,带着一丝恳切,也带着最后的警示,“末将愚见,我等当谨守本分,为陛下守好这西南门户,方是长久之道。些许权柄、些许财货,皆为过眼云烟,唯有忠心可鉴日月,方能保得身家性命,乃至……身后清名啊!”
孟桂岭这番话,乃是肺腑之言。
皇甫瑞原本在慢条斯理地碾着茶末,但当‘心存侥幸’、‘悖逆’、‘煌煌天威’、“螳臂当车”这些字眼钻入耳中时,他碾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轩榭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皇甫瑞缓缓抬起头。
他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滔天怒意和一种被触及逆鳞的凶戾!
他死死盯着孟桂岭,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碎裂。
“孟桂岭……”皇甫瑞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稳,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冰渣摩擦的森冷和因暴怒而微微的颤抖,“你……这是在教训本督?”
“末将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皇甫瑞猛地一拍案几!
“哐当!”一声巨响!
茶盏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