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张奎若死,尔等皆斩(2 / 3)

:“传令!让开中路!放箭射杀两侧溃兵!不得追击核心骑兵!”

命令下达,扼守要道的乾军士兵虽有不甘,但也知事不可为,迅速向两侧山坡收缩。原本严密的防线,在中路让开了一个通道。

沈达见状,哪敢有丝毫停留?他甚至来不及整合所有部队,只带着身边冲在最前的数千精锐骑兵和部分步兵,如同溃堤的洪水,从庞轩让开的通道中汹涌而过,头也不回地向着中庆城方向狂奔而去!只留下原地无数被抛弃、被射杀、或跪地投降的云州军步卒。

庞轩勒马立于道旁,看着沈达残部卷起的滚滚烟尘,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可恶!竟让这厮跑了!”

他知道,经此一败,沈达如同受伤的毒蛇缩回了最后的巢穴——中庆城。想要彻底拔除这个云州最大的毒瘤,势必要经历一场更加艰苦卓绝的攻城血战了。

乌蒙城冲天的火光,映红了西南方沈达败逃的路径,也照亮了中庆城上空愈发浓重的阴云。

……

军帐内,血腥与草药的气味在昏黄油灯下胶着。张奎裸露的胸膛缠满浸透血渍的麻布,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深可见骨的箭创。军医老杜枯瘦的手指稳如铁钳,夹着烧红的柳叶刀剜出嵌在肩胛的碎骨。

“镊子!三七粉!”他沙哑低吼,额头汗珠滚落学徒捧着的铜盆里,溅起细小的血花。帐外厮杀的余音尚未散尽,帐内却在抢夺着一条命的归属权。

“大将军有令!张奎若死,尔等皆斩!”亲卫按剑立于帐门,向跪在地上的燕军俘虏喝道,声音压过伤兵的呻吟。

这话如同咒语,让老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猛地俯身,用耳朵贴上张奎塌陷的胸膛,在几乎停滞的心跳间隙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搏动。“参汤吊命!金针锁脉!”数名军医扑上,银针在烛火下化作一片寒星,刺入周身大穴。

一滴汗水正落在张奎骤然抽动的手指上。他喉间发出一声破风箱般的抽吸,眼皮艰难掀起一线,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在头顶染血的帐幔。

“活…活了!”学徒喜极而泣的声音撕裂了帐内令人窒息的紧绷。老杜瘫坐在地,染血的双手仍在无意识地颤抖,咧开缺牙的嘴,却发不出半点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