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冰冷而沉重的灰烬。屈辱感仍在,挫败感未消,如同巨石压在心口。
但那要将人彻底吞噬、焚尽理智与尊严的狂暴和窒息感,却奇迹般地淡化了,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平静,一种带着初步觉悟后的、如同跋涉万里后的深深疲惫,还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他抬起头,望向寒遂法师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震惊于对方洞察力一针见血的敬畏,有被点醒后油然而生的、几乎令他眼眶发热的感激,更有一种……前所未有、如同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黑暗中骤然窥见一丝璀璨微光的强烈渴求。那微光,指向清凉,指向智慧,指向解脱的可能。
“大师所言……”宇文顺吉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也清晰了许多,不再有那份强行压抑的嘶哑与狂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沙哑:“……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朕……今日方知,怒海狂涛之下,竟有如此深渊漩涡,险些……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