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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缓缓开口,
“唐铠曹是从太原来的”
“正是。”
“那你来时,太子只知某率兵出雁门,也料不到某已经在此黄梁大败敌军吧”
唐临沉默着。
“太子更不知此战能大捷,斩首三千余,俘虏三万二千余,缴获战马、武器无数,
更料不到敌人五万联军却如此不堪一击,如今虽有万五漏网之鱼,可许多人已经惊慌溃逃,
能跟苑君璋、步利设逃回云中城的,只怕一万都不会有。
太子也想不到,现在的云中城,是何等的虚弱吧。
某现在率领这三万余兵马,北上云中,有很大机会夺取云中。
拿下云中,那我大唐便一举恢复了云朔二州,把防线由雁门关,向北推进数百里,推到外长城。”
唐临叉手,
“下官来时,太子确实没料到此战如此快有结果,
但太子也交待过下官,再三强调,此时不是争一城一池之得失,而是要考虑全局。
如今江南叛乱,战事僵持。
北边好不容易跟突厥达成和议,让颉利退兵,若是再起边衅,现在河北、代北、朔方都空虚,
既无强兵、也无粮草储备,如何能战
若贪一时之功,而引颉利震怒,再引军来攻,那时又将如何应对”
“那时万千生灵涂炭,百姓于水火之中,司空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李逸负手,
直视唐临,面对着这个太子的年轻心腹,他也不毫不客气的直言:“难道太子真以为和亲、赏赐,甚至是割地,就能满足突厥
颉利可汗这次撤兵,不是因为和亲才撤兵的,是他的攻城器械被烧了,他攻不下雁门城,也拿不下忻州,所以不敢主力深入。
是朝廷诸路兵马向雁门合围,是突厥军数次战败,天气又炎热,颉利这才答应和议退兵。”
“雁门关外,那也是我汉家故地,岂能割让
如今有机会重创敌人,夺回云朔,为何却要自缚手脚
真的非要等到颉利秋高马肥时再度南下
那时又要拿什么满足颉利,怎么向他求和”
薛万彻在旁边道:“李司空,太子的命令很明确,立即撤军。”
“薛车骑,你也是员战将,你当知晓,战机瞬息百变,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战机,要这样浪费
云州城,现在唾手可得。
整个云朔,都能一举收复,你们要放弃”
“这是太子令,司空要抗令吗”薛万彻的声音低沉。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传太子令!”
两人针锋相对,薛万彻仅仅是个东宫车骑,却毫不畏惧李逸。
这时李高迁上前打圆场,“唐铠曹、薛车骑,你们来传太子令没错,可现在形势大变,
夺取云中城的机会确实难得,
不如你们派人快马回太原,把这里情报详细奏报太子,或许太子另有决定呢”
刘世让更是直言,
“太子刚从长春宫来,对代北前线局势还不了解,现在好不容易拿下了马邑,击溃了敌人联军,
云中城仅万把溃兵,现在不取,那以后是要后悔的拍大腿的。
你们先去请示太子,我们先把云中城拿下再说,不能贻误战机。
等我们打下云中城,斩了苑君璋,
到时太子再考虑如何决定也不迟啊!”
薛万彻冷哼一声,
“你们都要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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