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荷自晓得这事情怪不得旁人,也不晓得自己当时埋在地上的脸是个什么表情。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在想:“我这一辈子,能不能似伯伯一般,立在这堂上,受得老祖赞扬、享这全族荣光!将这些投在身上的恶心眼神一并冲刷干净!”
可惊才绝艳的父亲未能与她留下什么了不得的道骨仙身、出身高贵的母亲予她的,亦不过是一平平无奇的杂灵根身。
要靠自己
费疏荷少有听得长辈们谈论那些起于微末、人定胜天的话本故事,她只看得到一个个经年大族人才未衰、从未凋零、愈发兴盛。
多少壮志满怀的前人们都难做成的事情,自己怎又做得成要靠自己,何时做得到那般成就!
过去她一门心思把这希望寄托在康大宝的身上,若不然,山南道哪家大妇能有她这般将郎君分予旁人的心胸
可后者不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若依着费南応所言:“有情者难有前途。”那康大宝以四灵根之身,侥幸走到今天,或是已然到头了
她自不甘是这等结局,却不会与康大宝疏远。
事实上,时至今日,她也未曾停过去做为重明宗的百艺楼招募人才、替重明宗向费家求请资粮这些事情。
但费疏荷却也不可避免的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康昌晞的身上来。毕竟这可是她求了费南応许久,才求得了灵胤焕彩丹诞下的孩儿,自然寄予厚望。
“再过一年,便就看得出晞儿是何等灵根了。”费疏荷暂且将这满腔心事放下不管,才要召来两个侍婢说些闲话,结果听得外头传来动静。
“见过嫂嫂,”袁晋带着周宜修迈步进来,后者手中持着一枚玉简,与袁晋一道拜过之后,闻听得费疏荷开腔请座,这才正起身子、目不斜视。
“二位叔叔来是有何事”费疏荷盈盈笑道,水袖一摆。
“上一回宜修在洪县新辟了十亩二阶灵田,一时周转不开,便向嫂嫂拆借了不少灵石。这番宗内公帑够数了,便赶忙与嫂嫂送来。”周宜修又起身朝着费疏荷拜了一拜,继而召出一个储物袋来,奉到后者面前。
费疏荷倒未推辞,随手一招,玉儿便就从周宜修手中将储物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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