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上郡荒原,他们两人前面因对出战的阵法有不同见解,一顿争论不休。
李左车被李斯养了些年,常年跟着李贤,这么下来,还练就了非凡的说话技术,且言辞挺毒,呛起人来也毫不客气。
而在李信看来,李左车在赵地出生,但该有的庄正豪迈全无,这差点没把李信气死,“叔父若知道你如今这鬼样子,在地下也要被气活了!”
“祖父要是能活过来就好了。”那小子挑眉,眉梢之间留着吊儿郎当的风流样,“叔父说不过我,打一架好了。不过,也不知道叔父能不能在我手下过上百招。”
……这狂妄又是和谁学的?李信腹诽。
李左车剑术极好,不是骗人。
他的杀招颇有燕赵之风,游刃有余,手腕灵巧,然而李信毕竟久经沙场,厮杀百战,出手厚重难挡。
李左车虽初出茅庐,落于下风之时,绝见不到他慌乱,沉静凝眸,从容不迫。若有可进取,他并不藏掖,干净利落。
真是好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马蹄飞快,剑影化开,如仔细瞧去,这十余年来教导过他的人影,无论文武,仿佛都在他身上重叠。
李左车勒住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下。
只听李左车率先说了话,“叔父来上郡不久,南北之间差异很大。不过,我觉得你的有些想法和赵将军挺相似。”
“赵将军?常与你一块儿的那人?”
李左车展眉,“是的,便是永安殿下引荐的赵将军。”
“永安,”李信念了一遍这个封号,忽一笑,“听闻李监察……也就是你兄长为了她闹得沸沸扬扬,竟去长乐宫抢婚。”
“都是片面之言。不过,叔父若快与长公子殿下同去楚地,若碰上了公主殿下,那我奉劝你不要轻易和殿下说话。”
“怎么。可是她要乱杀人?”
李左车上下打量了李信,“哪里的话。殿下太好。总之,叔父你都二十八了都没还娶妻,我怕你抵抗不了。”
……
李左车这小子言之凿凿,“不过,你要是上书给皇帝陛下,那我兄长又要分神来解决叔父了。”
李左车忽然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脸上洋溢着期待。
他说了一句话。
李信觉得一定是李斯彻底把他这个侄子养坏了!
李斯当年还没有执政,离间六国的手段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他现在执政,往后排斥异己只会更果决惨烈。
在李家住了那么久的李左车,他脑子里,不会全都都是光明磊落的东西。
李信不置一词。
他想到李贤更是不屑,何至于要为她疯魔如此?
过于荒唐!
直到今日,他头一次正儿八经的看到了嬴荷华。
他终于明白,李左车为什么说,最好不要和她说话。
太美的女子已经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宝,偏她如此聪慧,又如此锋利。
永安公主正在凝神听杨端和说的一件关于‘红石的事’‘大巫’。
她神色紧张,蹙眉道,“那红石我是知道的,当年赵嘉给我的时候说这上面与我息息相关。”
“可李贤怎么会在骊山不见了?几天了?”
“有五日。”
“为什么今日我才知道,李斯那边,”
杨端和将那密函交给她,“还不敢让李丞相知晓此事。不过,常从已经去寻了。”
她神色低落,又看向扶苏,“多谢兄长告知我此事,我想我会早些上任。”
……竟然不是李贤的一厢情愿吗?
一见钟情的绮丽之思,还没开始就结束得这样快!
李信举杯,将耳漆盏中的秦酒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军吏从侧门疾步进来,在李信耳边快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