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姜映梨,见过诸位长辈。”
她清脆的嗓音在厅堂回荡,引得满堂宾客纷纷侧目。
谢老太君望着这对璧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一对金童玉女,当真般配!”
“母亲说得是。”谢夫人接过话头,眉眼间都是满意,“阿梨这孩子性子爽利,不扭捏作态,瞧着就让人欢喜。”
上座的吴夫人也跟着赞叹:“早就听说过这位姜姑娘,听闻她虽然出身草莽,但她一介女流竟敢与那些仗势欺人的衙役理论,为百姓讨公道,这份胆识,寻常男子都比不得!”
姜映梨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是见不惯那些人以大欺小罢了,官员不就是要为民请命么?”
她这番率真言语惹得满堂哄笑,就连平日里端着架子的贵妇人都不禁掩帕轻笑。
谢府宴会厅里的气氛,因着她的爽利性子一下子活络起来。
趁着众人寒暄,谢老太君悄悄起身,往偏厅走去。
作为母亲,她太了解女儿了——此时的婉儿,必定独自躲在暗处黯然伤神。
心中既心疼女儿的苦楚,又对她当年的选择耿耿于怀,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老太太也不禁叹了口气。
偏殿内寂静无声,平阳公夫人怔怔地望着窗外。
远处传来的欢笑声飘进耳中,每一声都像细针刺在心上。
“好些了吗?”谢老太君挥退下人,缓步走到她面前。
平阳公夫人慌忙起身行礼,声音发颤:“母亲。”
谢老太君摆了摆手,在檀木椅上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儿苍白的脸:“你若肯认下他,如今他就是平阳公府的嫡子,哪里还用得着入我谢家门?”
平阳公夫人攥紧了帕子,别开脸去,“母亲何必明知故问。我能怎么办?若认了他,府中上下如何交代?阿曜又该如何自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
“哼,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谢老太君冷笑一声,“你若真有决心,何至于束手无策?说到底,不过是怕得罪平阳公,怕丢了现在的荣华富贵!”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要害。
平阳公夫人浑身一颤,声音苦涩:“母亲难道不明白?我若认了隽意,只怕连阿曜都保不住”
“所以你就为了一己之私,舍弃亲生骨肉?”谢老太君失望地摇头,“你弟弟泉下有知,该多心寒。”
提起早逝的胞弟,平阳公夫人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母亲别说了我何尝不想认回阿隽,可我真的别无选择啊!”
谢老太君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从今日起,隽意就是我谢家的人,与你平阳公府再无瓜葛。你们莫要再打他的主意。”
平阳公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母亲这是要彻底断了我和他的情分?”
“这情分,是你自己先斩断的。”谢老太君语气冷硬,“阿隽以后若是有了出息,那也是我谢家的荣耀,与旁人无关。”
她心里清楚,当年女儿因着种种顾虑不敢认子,如今见孩子功成名就,难免会心生波澜。
这人心的复杂,着实让人唏嘘。
见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谢老太君到底还是心软了:“娘不是不体谅你的难处。只是事已至此,你就放下吧。好好教养阿曜,别再徒增烦恼。”
母女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女儿情绪渐渐平复,谢老太君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降曜出现在门口。
平阳公夫人脸色骤变,心中警铃大作。
他听到刚才的对话了吗?凌降曜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