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轻声相劝。
“母亲。”萧疏隐缓步上前,声音不自觉放软。
老夫人缓缓转头,浑浊的瞳孔好半天才聚焦:“疏隐?你怎么来了?阿瑾呢?他说要陪我用晚膳的……”
“娘,我带了大夫来瞧病。”沈桑榆抢步上前握住老夫人枯枝般的手,腕间银铃轻响,“这位姜姐姐医术可高明了。”
姜映梨福身行礼,声如清泉:“老夫人安好,民女略通医理,想为您把把脉。”
老夫人木然点头,眼神却又飘向门口,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被角。
萧嬷嬷红着眼眶轻声解释:“老夫人这几日又不肯出过房门,天天守着少爷爱吃的点心……瞧着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疏隐抬手示意丫鬟与嬷嬷退下。
姜映梨在床沿坐下,葱白指尖搭上老夫人腕间,闭眼凝神细探脉象,又仔细查看了眼耳口鼻,连瞳孔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老夫人,近来胃口可好?夜里睡得安稳吗?”她轻声询问。
“我……不记得了。阿瑾说要回来,我得把桂花糕热着……”老夫人喃喃自语,枯槁的面容泛起病态的红晕。
萧疏隐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喉结不住滚动。
沈隽意见状,上前低声道:“侯爷先去歇口气?有阿梨在,放心。”
萧疏隐迟疑片刻,目光扫过榻上的母亲,终是点点头:“有劳沈兄。”
转身时衣袂扫过屏风,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庭院里,萧疏隐倚着石椅仰头望着星空,清辉洒在玄色衣袍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嬷嬷捧着热茶悄步上前,茶汤雾气氤氲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侯爷,这位姜大夫……”
“姜大夫与桑榆情同姐妹,医术更是难得。”萧疏隐接过茶盏,却只是盯着茶汤里晃动的月影,“若她也……那便真的……”
话未说完,喉间已泛起苦涩。
内室里,姜映梨仍在耐心询问:“老夫人,阿瑾是您的……”
“我的小儿子!”老夫人浑浊的眼里突然亮起光,枯手紧紧抓住姜映梨的衣袖,“他最像他父亲,读书过目不忘,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我……”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惊慌失措,“你看见他了吗?他说今日回来,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沈桑榆眼眶通红,正要开口却被姜映梨按住肩膀。
“老夫人,您还记得阿瑾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吗?”姜映梨顺着她的话轻声问。
“出门?他没走!他昨日还说……”老夫人神情恍惚,喃喃重复着不成句的话。
姜映梨不再追问,只是将老夫人的饮食起居、言行举止一一记下,笔尖在素笺上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姜映梨终于放下笔。
萧疏隐几乎是立刻起身迎上去,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我母亲的病……”
“侯爷莫急。”姜映梨行礼后取出青瓷药瓶,“令堂所患乃是心病,应当是失去小儿子时就得了抑郁症。思念过深便生幻觉,又久居深闺无人开解,才致病情缠绵,就有了幻象幻听,故而又从抑郁症转成了精神分裂症。”
闻言,萧疏隐蹙了蹙眉头,“你说的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是什么意思?”
这些词,萧疏隐就算身居高位,这些年也不曾听过。
虽然也能从表面窥探得一二,但到底代表什么,他心中虽有些准备,却还是想听姜映梨解释。
姜映梨于是就将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以一种更简单易懂通俗的方式说了出来,“抑郁症一般是无法承受不良情绪带来的痛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