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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灯火渐稀,只剩下零星几个客人在打盹。
“阿隽呢?”郁齐光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不见好友踪影,顿时清醒了几分。
史霜客也急得直跺脚:“糟了糟了!我们喝醉了,阿隽不知去向啊!这可如何是好?”
酒楼掌柜见二人清醒,连忙上前解释:“二位别急,状元郎被杜大人接走了。”
“什么杜大人?”郁齐光心下一沉,抓住掌柜的衣袖问道。
“就是户部员外郎杜维贤杜大人啊,”掌柜解释道,“杜大人说状元郎醉得厉害,要带回府上好生照料。还说让二位不必担心,明日自会安排相见。”
郁齐光和史霜客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
“走,我们去杜府看看!”郁齐光当机立断,拉着史霜客冲出酒楼。
暮色里,二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此时,杜府内,沈隽意被安置在一间精致的客房中。
雕花木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床边站着杜维贤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杜夫人。
“老爷,这就是你说的状元郎?”杜夫人细细打量着床上沉睡的人,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生得倒是相貌堂堂,气质也不凡。”
杜维贤点了点头,神色间颇为得意:“我早已打探清楚,这沈状元确实出身寒微,但才学过人,又无官宦背景,正是我们家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若能将瑾琳许配给他,一来可助他在仕途站稳脚跟,二来也能为我们杜家添个得力臂膀。”
杜夫人却有些担忧:“可他若已有婚约在身,那可如何是好?强扭的瓜不甜,万一闹出笑话……”
“我问过了,他支支吾吾,未曾明言已婚配,想来是尚未议亲。”杜维贤胸有成竹道,“况且,我杜家在朝为官多年,虽非显赫世家,但也算得上清名在外。以瑾琳的才貌,配他绰绰有余。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就范?”
杜夫人思忖片刻,点头道:“既如此,便请媒人尽快上门说和吧。趁他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正好促成这门亲事。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莫操之过急。”
二人正商议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你不能进去啊!老爷夫人正在里面议事呢!”丫鬟的阻拦声响起。
“我偏要看看,父亲究竟带回来了什么人,竟是这般神神秘秘!”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透着少女特有的娇蛮。
不等杜维贤夫妇反应,房门已被推开,一名身着湖蓝色长裙的少女闯了进来。
只见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一双杏眼透着灵动,正是杜家独女杜瑾琳。
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父亲,母亲,”杜瑾琳盈盈行礼,随即好奇地看向床上的沈隽意,“这位是?”
杜维贤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官服:“这是今日高中的状元郎沈隽意,他酒力不胜,为父将他接来府上歇息。”
“哦?”杜瑾琳眼睛一亮,脸颊微微泛红,“就是那个文采出众的柳城才子?前些日子表弟从翰林院带回几篇优秀文章给我观摩,其中有一篇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署名就是沈隽意。我读后甚是佩服,没想到今日竟能见着真人。”
她走到床边,仔细打量沈隽意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没想到他如此年轻,倒是比我想象中更为俊朗。”
杜夫人笑道:“瑾琳认识他?”
杜瑾琳点头:“自然知道。当时读他的文章,只觉字字珠玑,针砭时弊又不失书生风骨。还曾与闺中姐妹议论,能写出这般文章的,必是饱学鸿儒,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