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披上了一层银纱。
徐琴仰头凝视夜空,往昔父亲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眼前,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与怀念。
“父亲,女儿定当照顾好自己和雨澜,也必定让韩慕生为他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父亲在天之灵,请庇佑我们母女平安。”徐琴轻声道,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然。
雨澜在母亲怀中,不知何时已甜甜睡去,粉嫩的小脸如熟透的苹果般可爱,全然不知母亲刚刚历经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场风波。
徐琴低头,在女儿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刹那间,一股源自心底最深处的勇气与决心油然而生。
无论前路如何荆棘密布、艰难险阻,她都将为了女儿,为了父亲,为了自己,毅然决然地走下去。
夜深了,整个徐府陷入一片死寂。
徐琴抱着雨澜回到房间,动作轻柔地将女儿放在床上,仔细为她掖好被子。随后,她来到窗前,取出一根蜡烛,轻轻点燃,放置在窗台上。
这是她与父亲之间独有的约定——若有重要之事,她便点燃蜡烛,置于窗前,好似父亲仍在身边,默默陪伴、守护着她。
蜡烛的火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亮映照在徐琴坚毅的脸庞上。
此刻的她,已然不再是那个曾经柔弱、遇事只会惊慌失措的千金小姐。
为了保护雨澜,为了替父报仇,她正一步一步变得愈发强大、坚韧。
而在远郊一座偏僻小镇上,韩慕生独自坐在一家简陋客栈的房间内。
桌上摆满了空酒杯,他面前的酒杯斟满又饮尽,饮尽又斟满。
借着酒劲,他的眼神愈发迷离,却又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鸷与怨毒,口中喃喃自语:“徐琴,今日之仇,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终有一日,我要将属于我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罢,他猛地将手中酒杯狠狠砸向墙壁,“哐当”一声巨响,酒杯瞬间粉碎,酒液四溅,恰似他此刻破碎却又满含疯狂执念的内心。
接下来的日子,徐琴全身心投入到父亲的丧事操办之中。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只为给父亲一个体面的送别。
徐老爷子的丧事,依照族中规矩,需操办十天。
徐琴身为长女,身着一身素服,腰系麻绳,笔直地站在灵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她面容憔悴,眼中噙着泪水,可脊背挺得笔直,绝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
“小姐,节哀啊。”家中管事老周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疼惜,“您都站了一整天了,也该去歇息一会儿了。”
徐琴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父亲尸骨未寒,女儿怎能去休息?”
她抬眼望向门外陆续前来的宾客,其中有不少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往后徐家还需仰仗他们。
她身为女子,要是显露出一丝柔弱,只怕这些人会传言徐家后继无人,家业难以保全。
“可是小姐……”老周还想再劝,徐琴微微示意,让他不必多言。
这时,奶娘抱着雨澜匆匆走来,焦急地说道:“小姐,小小姐醒了,哭闹个不停,怎么哄都没用。”
徐琴抬眼望向天色,此时已至黄昏,周遭被昏黄黯淡的光线笼罩。
她心中想着,或许是雨澜感受到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哀伤,才如此不安。
徐琴轻叹一声,对老周说道:“麻烦您先照看着宾客,我去看看雨澜。”
老周赶忙应道:“小姐尽管放心,有老奴在,这儿不会出任何差错。”
徐琴跟着奶娘来到内室,从奶娘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