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撞见这一幕,姜青榕妥妥被赶出书院了。
姜青榕被说得也着恼了,他捂着头愤怒道,“我能怎么办?书院让我立刻赔钱,沈隽意逼命一样,十两银子我去哪里筹?就是跑回家卖地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我怎么跟家里再开口?”
“除了地下钱庄,我还能从哪里短时间凑十两银子?你们就会责怪我,我又能如何?”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莫敛舟:“……那方紫铜油烟墨呢?”
“呵,何荣轩就不是个好东西。”姜青榕冷笑着,把前头的事说了个明白。“……我出去贱卖,现在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着买东西过年,哪里顾得上买这些风雅之物,几日了还没消息。”
“你把跟那钱庄的契书拿出来给我看看。”莫敛舟说道。
姜青榕这回没有再抗拒,几人匆匆回了家,他从房间里老老实实地把契书拿了出来。
莫敛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突然,他指出其中一道错漏,“这九出十三归……指的似乎是日息。”
姜青榕愕然,连忙劈手夺过契书,“怎么可能?那还不如明抢……”
可等看到莫敛舟指着的位置,他震惊地摇头,“不可能,这里先前不是这般写的,明明说的是一月利钱,怎生突然变成了日……”
如果是日息,岂不是一天就是四两银子的利钱?按照利滚利息滚息……岂不是天文数字了!
姜青榕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哥哥!”
姜青柚也被吓住了,连忙去扶人,结果因为猝不及防,自己也被带得摔倒在地了。
“阿柚!”莫敛舟连忙伸手来扶人,奈何他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推开沉重的姜青榕,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关切道,“你伤到哪里没?”
冬日衣厚,姜青柚倒是没摔伤,她也被这天价利钱惊住了,此时她拉住莫敛舟的衣袖,惶恐道,“敛舟,这可怎生是好?那些人可都不好惹,我,我们是不是应该报官?”
“滥收利钱,的确是朝廷律法禁止的。但这些地下钱庄一般背后都有人坐镇,恐怕报官不一定有用。”莫敛舟垂眸,摸了摸契书,“这笔迹应当是做了假,我听说有些墨有奇效,写下的字,第一日跟第二日显示的会有差异。这月和日二字应当如是……阿榕是着了道。”
顿了顿,他又道,“偏生侯爷他们刚离开,不然若是能求得侯爷出面,兴许能揭过。但阿榕先前不说,现在为时已晚,不出意料,年前他们必会上门催一波债。”
“届时,就不是十几两银子,而是上百两了。”
闻言,姜青柚的呼吸一窒,差点没跟着一起昏过去:“上百两银子……哥哥,他糊涂啊!他怎能与他们筹谋,那不是与虎谋皮吗?如今我们便是凑钱,都没地方凑了啊!”
她急得跳脚。
年前生意惨淡,她最后一点私房钱都填进去送黎衡特产,以作讨好了,如今已不是囊中羞涩,而是身无分文了。
“敛舟!”姜青柚眼含热泪,仰头望着莫敛舟,仿佛他是她心目中的神祗般,期盼道,“你会有办法的对吧?”
莫敛舟想起方才姜青榕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何,突然脑中划过姜映梨的脸,他很快摇头甩开。
“是有一策。”顿了顿,他抿唇,慢慢道,“只是,需得让姜映梨出面。”
姜青柚脸色一僵,她不敢置信地抬头,“你,你让我去求她?”
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她好不容易筹谋来了今日,跟姜映梨早已是不死不休,便是她再厚脸皮,此时也拉不下脸去求姜映梨。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