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瓦察觉到众人的注视,嘴唇紧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归根结底,是麓川在战事中战败,整个朝廷已然陷入被动局面。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耿大人,大明乃天朝上国,
我们一路前来,听闻的皆是睦邻友好的言论,应天百姓也十分渴望安定。
此时若再动兵打仗,恐怕有悖民意。
当然,我想说的是,
麓川无意与大明作对,还望大明朝廷能够知晓。”
耿忠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眼神中的不屑表露无遗。
魏国公徐辉祖这时抬起头,问道:
“刀补瓦大人,这份文书是贵国主的意思,
还是你们中书省以及门下省的意思
本公在上面丝毫看不到诚意,反倒像是看到了一个贪婪的小人!”
“你!”
恭坝光脸色骤变,原本略显蜡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显然是动了怒。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情绪,沉声道:
“魏国公,二百万两白银已经是麓川所能拿出的极限。
至于大明朝廷提及的树木、矿石,
大多都在深山老林之中,开采极为困难,想要取用,谈何容易。
还望大明朝廷能够体谅。”
“少他妈废话。”
耿忠突然破口大骂,猛地坐直身体,怒视着在场的两人:
“你们麓川要是打赢了,还会这样说话吗
要是你们不服气,那就战场上见真章。
本督倒是想看看,一个连国主都被俘虏的边陲小国,凭什么这么硬气!
本督把话撂在这儿,文书上的钱粮,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一个弹丸小国,也敢挑衅大明
在这之前,你们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国内有多少家底可赔。
现在说拿不出东西,早干嘛去了!”
二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周围近二十名负责记录的文书纷纷奋笔疾书,神情各异。
魏国公徐辉祖面色稍缓,抬手压了压,然后看向刀补瓦:
“两位使臣,我们都是军伍出身的粗人,
长期身处地方和都督府,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但本公建议两位使臣仔细看看这份文书,
这是经过大明朝堂上上下下反复核算才得出的数目。”
相较而言,徐辉祖的态度温和许多,声音也轻柔了一些,
加之他那张年轻的脸庞,让人难以心生怒意。
果然,刀补瓦听后,脸色缓和了几分,无奈地点点头:
“多谢魏国公从中斡旋,我们这就再仔细看看。”
说完,刀补瓦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书,
一旁的恭坝光则抬起头,在整个大堂内四处打量,
最后将目光落在对面那位极为年轻的将领身上,略带诧异问道:
“敢问这位可是陆将军”
陆云逸原本正看着文书,有些昏昏欲睡,
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在恭坝光脸上打量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是本将。”
屋内气氛再度凝固。
原本在后方认真记录文书的麓川随行人员,忍不住抬起头,
看向这位在麓川战场上大开杀戒的将领。
人的名,树的影。
当他们看到陆云逸那看似平淡无奇的眼眸时,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