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黄沙,掠过西平府(灵州)斑驳的城墙,将城头那面残破的西夏王旗吹得猎猎作响。
城下,岳字大纛迎风招展,黑压压的宋军营寨连绵数里,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营中不时传来沉闷的炮声,并非攻城,而是精准地轰击着城墙的垛口或试图出城试探的西夏小队,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城头隐约的惊呼与骚动,仿佛在提醒着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雄关:时代,已然不同。
岳鹏举端坐于中军大帐,一身玄甲未卸,甲叶缝隙间还沾染着西北的尘沙与淡淡的硝烟气息。
他面前的地图上,一条粗砺的红线从震武城一路向北延伸,直至狠狠钉在灵州城的位置。
短短月余,连破数州,兵锋直抵西夏腹心,这份战绩,便是放在西军最鼎盛之时,也足以彪炳史册。
帐外亲兵通禀:“报!
元帅,西夏使臣求见,已在辕门外等候。”
岳飞眉峰微挑,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复又归于沉静。
他放下手中摩挲许久的密函——那是数日前陈太初自汴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的字:“见好即收,待价而沽,西事暂安,根基方固。”
字里行间,是那位远在庙堂却洞悉千里的恩相一贯的冷静与深谋。
“带进来。”
岳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经沙场磨砺出的金石之音。
不多时,几名身着西夏官袍、面容憔悴的使臣被引入帐中。
为者年约五旬,须灰白,正是西夏王李乾顺的心腹重臣野利仁荣。
他强作镇定,但眼底深处那抹难以掩饰的惊惶与屈辱,却瞒不过帐内任何一双锐利的眼睛。
野利仁荣深深一揖,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道:“大夏国使臣野利仁荣,奉吾主乾顺陛下之命,拜见大宋岳元帅。
吾主言:宋夏本为邻邦,往昔虽有龃龉,然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实非两国之福。
今愿罢兵息戈,重归旧好,特遣下臣前来议和。”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盆中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岳飞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野利仁荣等人,那沉默的压力让几位西夏使臣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议和?”
岳飞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