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果与智慧之果的规则,都被瞬间重置。
巨大的白色莉莉丝和空中的渚薰,一同化为了红色的液体,飘荡在宇宙中。
人类补完计划,以一种最荒诞、最彻底的方式,失败了。
没有灵魂的融合,没有橙色的lcl之海,只有无尽的、代表着彻底消亡的红色液体。
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选择,而是因为一个来自更高次元的、无心的、意外的干涉。
整个宇宙的剧本,都被强行撕碎了。
所有的一切,所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爱过的、恨过的,都在他眼前,被那股粒子扫过,然后化作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红色。
只有他,和这台同样残破不堪的初号机,因为在最后关头被推入了拥有at力场的驾驶舱,又因为利匹亚的灵魂恰好在此时穿越了那个不稳定的黑洞、如同最后的屏障般包裹住了他,才在这场意外中,侥幸存活。
他漂浮在这片赤红的宇宙中,不知过了多久。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永恒的、令人作呕的红色。
他蜷缩在冰冷的驾驶舱内,身体早已残破,精神也濒临崩溃。
他想哭,却现泪腺早已干涸;他想呐喊,却现声带早已喑哑,他甚至想死,却现连死亡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他成了这个宇宙的最后一个活物,一个永恒的、孤独的见证者。
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虚无中,碇真嗣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沉沦,坠入一个比死亡更深沉的思考旋涡。
他不再去回忆那些撕心裂肺的离别瞬间,因为那些画面带来的痛苦已经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根本、更加冰冷、也更加可怕的念头,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滋生: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生命?为什么会有宇宙?”
“如果……如果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
“如果,没有宇宙的诞生,没有星辰的凝聚,没有那颗蔚蓝色的、孕育了生命的行星……”
“那么,就不会有eva,不会有使徒,不会有nerv,不会有seele……”
他的思绪在赤红的虚空中无限延伸,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冷酷。
“就不会有父亲的抛弃,不会有母亲的牺牲,不会有绫波那如同人偶般的悲伤,不会有明日香那因渴望被爱而扭曲的骄傲,不会有葛城美里那用酒精和谎言堆砌的坚强外壳……”
“也就不会有,那个在最后时刻,用尽生命给予我一个吻,却在我眼前化为虚无的……她。”
“如果……如果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从未出现过呢?”
“没有生命,就不会有痛苦。”
“没有相遇,就不会有离别。”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绝望。”
“没有爱,也就……不会有恨。”
“一切的悲剧,一切的痛苦,其根源,不就是存在本身吗?”
这个可怕的、充满了终极虚无主义的结论,狠狠地刺穿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但在此刻,在这片赤红的坟墓中,这竟然成为了他唯一能找到的、可以解释一切、可以让自己不再痛苦的真理。
一个念头,一个在他过去绝对不会产生的、亵渎了所有生命意义的念头,如同黑色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芽:
“如果能将一切都归于最初的、也是最终的无,是不是……就是对所有生命,最大的慈悲与救赎?”
当这个念头最终定格,成为他唯一的、不可动摇的真理时,整个死寂的赤红宇宙,都为之战栗。
回应这新生之神的意志,那片无边无际的、粘稠的红色之海,停止了它无意义的漂流。
它变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