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三月一过,天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热了起来。
络石从兽骨足部一直攀爬到兽骨雪白的脊柱上,在没有光照的阴凉里颤巍巍开了几朵细长白花,花片打卷纤弱动人。
林争渡尝试着喂了它一点腐肉,但是它不怎么吃,啃了一点皮,就不动了。林争渡只好暂时放弃,将腐肉剁碎拌进泥土里,用来给中庭的毒花毒草施肥。
夏日的天气,酷热,多突发雷暴雨。
药宗的阵法显然不能阻挡雷阵雨,林争渡半夜被轰隆作响的雷声惊醒。她想起中庭的植物,有几株格外娇气,是禁不住这样的风雨的。
于是林争渡披上避水的低阶法衣,起身去中庭搬运花盆。
搬完最要紧的那几盆花,林争渡手上都是泥。她站在回廊边,借着檐角冲下来的水流洗了洗手——屋外传来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天上震慑人心的雷声混合,惊得林争渡心脏也跟着猛然一跳。
这声动静很大,像是有体型庞大的野兽冲进了院子里。
林争渡拢了拢衣领,鼓起勇气把屋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看见一条盘起来的龙,坠在她院子里。
她惊得嘴巴张大,手上力度没有控制住,一下子把房门全部推开了。屋外暴烈的风雨席卷进来,吹得林争渡眯了眯眼睛,目光穿过厚密的雨幕,看见了站在龙头旁边的人。
居然是谢观棋。
他仍旧是之前离开药山时的装扮,很朴素的黑衣黑裤,长发用布条随意束了个马尾,容貌稠丽而神色冷淡,冷淡到近乎锋利,教人对着那双天生适合含情的眼也难以生出绮念。